9. 淮西又西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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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除了喜提綽號的過程不堪回首以外,劉溪鴒在歸錦書院的日子那還是相當快活的。這裡有對她疼愛有加的教習們,嘰嘰喳喳的玩伴們,還有架子端得老大的同桌。

一日午後,她聚精會神地同後院的花大姐和螞蟻窩較勁。

“劉溪鴒,”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回首她便瞧見趙玨,“下午有德教習告了假,午時馮夫子要來講道德經的前三章,不是很難。你要真不會,可以選臨貼的,不必完整默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說這麼長的話,還正兒八經叫她的大名。

她皺了皺眉:“哦?啥意思?”

趙玨老氣橫秋道:“你要好好聽,今天可得快些。”

她更加好奇:“哦?”

“你不要老是哦,若是臨不下來,你就提前悄聲跟我說。”

“欸?為啥?”這是要幫她作弊?嘶,很詭異啊這人。

他無奈道,“我今天不想太晚下學,你能不能給我爭點氣?”

她倔強:“道德經是吧!我才不用你幫!誰要你幫了,自作多情。”

趙玨挑眉,皮笑肉不笑:“是麼?那最好了。”

他顯然是不信的,心中已開始默默盤算一會兒要如何幫她才能偷天換日好交差了。劉溪鴒重重一哼,轉頭繼續用屁股對著他,一隻花大姐在她手上撲棱起了蘑菇蓋一樣的翅膀。

下午,未時三刻,課上。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一氣嗬成的劉溪鴒幾乎和趙玨一同舉起了手。

先生瞪著那歪七扭八的字看了半天,批:初學,尚可。

趙玨刮目,默默收回幫她打好的小抄,乾巴巴道:“難得啊!”

她一抬下巴:“小瞧我哦?怎麼樣,我厲害吧?”整本道德經她在家從一個冬天學到了另一個冬天,為這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頓打,少吃了多少個油餅。

“嗯,也不是很笨嘛。”趙玨聳肩,劉溪鴒暗自得意,你也有今天。

這時其他孩子也陸陸續續開始舉手交課業。一個黑黑的小胖子悄悄衝趙玨擠眉弄眼,手裡連比劃帶猜,渾身的肉飛舞著,生動得仿佛一口晃動的醬缸子,是那每日裡在院門口搖鐘的小師兄穀亦修。趙玨瞥他一眼,輕咳一聲,搖了搖頭。

這一幕卻被劉溪鴒瞧在了眼裡,說來,那一日在一二客棧門口一起嘲笑她的臭小子裡頭就有他,她如何肯放過這個下作他們的好機會?

“哦,有秘密哇?要提前跑哇?怪不得怕我拖後腿!”

少年秀氣的麵上第一次出現了窘迫,“一會兒我是要先走。”

“乾嘛去?不說?我告訴教習了哇。”說著便要舉手。

他一把拽下她,低聲耳語:“同亦修、彥蒙他們蹴鞠。”他的氣息直撲麵門,是一股酸甜的果香,“替我保密。”

說著便掏出一個青黃的大橘子塞她手上。他的手和臉一樣,是細瘦的。瞧著自己手背上的幾個肉窩,她頓時感到嫉妒,一抬頭,突然發現他鼻梁骨突起的那兒正好有顆痣。她第一次這麼近的打量他,尖尖的下巴,細細的眉眼,不知怎的,她耳根子有點熱。

“你,你你這裡有顆痣欸!”她嚷道。

“嘖,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他輕瞪她,“到時候就和我母親說我陪你默寫默晚了,你以後見著她了可彆說漏嘴。知道不?”

“你媽很嚴嗷?”他母親,就是那位傳聞中嚴苛的江寧女教習。

趙玨點頭。

“我看也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蝌蚪文我都沒見過,看著都想睡覺,還要你寫那麼多。”

趙玨臉一僵:“……你翻我包?”

“沒有啊!你給我裹餅子用的紙不是寫了蝌蚪文嗎?”

他狐疑:“什麼餅子?”

“嗯,我糖餅化了,你叫我彆滴你身上。”

他的臉漸漸變綠:“……然後呢?”

“然後你就很不耐煩地塞給我一張紙啊。我當然接著啦,不然少爺你又要翻我白眼嘛,我哪敢說不!”

趙玨捂臉呻吟:“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幾時才睡嗎?”他回到家,發現左右也找不到那紙,又怕母親責罰,隻好重寫一遍,寫到了子時。

“恩?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他幾乎都有些生氣:“你下回看見這種帶蝌蚪文的紙,要還給我!”

“哦。”

他卷起了書塞到包裡:“記得保密!”

“蝌蚪啊?還是蹴鞠?”

“都是!”

她瞧著他,猛地給了他一爪子,“求人你還這麼凶?橘子就想收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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