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淮西又西4(2 / 2)

他哎喲一聲:“你下手好重啊,胖丸子。”

“不許叫我胖丸子。”

“那胖四喜。”

“滾。”

於是,趙大公子分彆在臨帖幫作弊、早退去蹴鞠、白寫蝌蚪文三件事情上叫劉溪鴒同學狠狠坑了三把,但好在他這人比較隨意不記仇,也就默默認了這事。

再後來,大約是再也找不到如此願意配合他且頗有些笨的同窗,自那以後的一年多裡,這位貴少爺大才子的旁邊便沒再換過人——這是不尋常的,通常,在他將自己的同桌帶得像模像樣之後,夫子們都會再安排一個頗不聰明的新人給他。

這以至於後來他娘來書院講學時,都要盯著劉溪鴒的腦袋探究許久——這就是那個害得兒子整日單獨陪練的傻子嗎?女先生冷然勾唇:“吾兒擔子重。”

顯然,他是所有人都偏愛的那種孩子,好家世,好性子,好天賦。任何事情他做來都是那樣從容。但孩子終究是孩子,玩樂的天性是藏不住的。時間久了,劉溪鴒便發現,趙玨不喜歡念書,他隻是聰明而已。他也喜歡去一二客棧偷聽那個胡說講各國的奇聞異事。除了蹴鞠,他還喜歡泅水,喜歡蹲在巷子口玩棋,每月他還會去逛集市,和擺攤的胡人講嘰裡呱啦的話,跟著他總能發現些新玩意兒。

而每次發現跟在身後的尾巴後,他都是一臉無奈:

“四喜,你能不能回家?”

她曾滿心以為這樣的日子能過到個天荒地老,甚至盤算著以後不讀了的話還要去書院裡乾那敲鐘看大門的雜事。但沒成想,告彆總是突然而至,而這一彆,便是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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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衍卻在一旁好奇道:“人家世家公子個個都是才高八鬥,他為啥會的都是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舒放也道:“是啊,那些卓越才子都是學貫古今然後去考功名,就像咱家大人一樣!他咋淨會這些旁門左道的事?”

“什麼旁門左道,人家這是懶散,是漫不經心就把活兒乾了,你們不要這麼死板嘛!那還有些紈絝子弟整日裡不學無術鬥蟈蟈上花樓強搶良家婦女呢!他搞得這些起碼不是甚壞事吧。”劉溪鴒辯解道。

何衍一笑:“那你沒問他,乾嘛要學這蝌蚪文?怎地就不能是去那胡人的花樓找美娘呢!我聽大人說,這些年各地可開了不少這樣式的花樓呢!”

劉溪鴒一愣,“才沒有呢!這他倒是說過,說是以後要去西域救他哥。”

何衍點頭:“唔,這倒是個由頭。”

舒放:“那照這麼說,要吃豬肉必須得學會豬叫咯?”

劉溪鴒白眼直翻:“你才豬叫呢。”

舒放瞧出她的不快,又巴巴兒道:“那你這朋友,現在去西域了不?找到哥哥了不?”

“哎,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不曉得他過的怎麼樣了,我走後就沒他的信兒了。”少女眼神中泛起沉鬱,這一路上她已經歎了好多回氣了。

“年紀小小,心事不少!”何衍笑道。

劉溪鴒伸了個懶腰,長歎了老一大口氣:“你不懂,他對我來說是不同的!”

“嗯,你喜歡他。”

她紅著耳朵嘟囔:“你看出來了啊,這麼明顯嘛……”

這還不明顯?何衍一笑:“他曉得嗎?”

他當然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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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母親離開泰州的那天恰是九月初二,趙玨的生辰。

啟程前,下了好幾日的秋雨,她本不必再回書院,可還是一深一淺的杵著泥跑了去。在那後院裡,她獻寶似的摸出一張熟紙,上麵畫著一個少年,細長挺直的鼻子,尖尖的下巴,清淡的眉眼,鼻梁上的那顆痣還沒忘記點上。

她對自己的大作十分滿意:“畫的像不像?”

“真醜。”趙玨嫌棄著,還是收進了懷中。

她神秘一笑:“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歪頭傾下身:“嗯?”

“彆看我對你有點凶,其實我很喜歡你的。哈哈,想不到吧!”她裝的得意洋洋,漲紅的臉卻出賣了小小心思。

他指了指懷裡的畫像:“這還算秘密嗎?”

“哼,不知羞恥,我騙你的!”

他揚眉:“哦,那好吧!”

劉溪鴒揮揮手,“算啦,你就得意吧你!今天是你生辰,我不計較,不過我生辰你怕是沒法陪我過了啦。”

他麵露促狹:“哦?陪你怎麼過?陪你罰抄書?”

她惡狠狠威脅:“你彆以為我喜歡你就舍不得揍你哦?”

“你啊你,”他戳著她腦門子,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來個小包袱,“一次少吃些,爛牙。”裡麵是一兜橘子和一大包糖餅。

“突然對我這麼好……”劉溪鴒一怔,埋著頭哼哼唧唧。

趙玨嗤笑:“這就叫對你好了?你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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