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惠拉了寧歡坐下,關切道:“怎麼樣,可有哪裡不適?”
寧歡摸了摸小腹,搖頭:“好像沒有。”
柔惠略鬆了口氣:“這幾日總會有些疲乏和腰酸的,都是正常的,你若出現這些症狀也彆擔心。”
寧歡點頭。
采苓端了紅糖薑水進來,寧歡聞見味道便皺了皺鼻子。
方才忙著換衣服,倒忘記阻止采苓熬薑水了,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柔惠看出她的抗拒,但素來心疼寧歡的柔惠這次卻沒有由著她。
她柔聲勸著寧歡:“乖,先把這碗糖水喝了,對你有好處。”
寧歡撒嬌:“姐姐,我不喜歡薑的味道……”
柔惠柔軟卻堅定道:“這是紅糖水,你不是最喜歡喝糖水嗎,這也是甜的,快喝了吧。”
寧歡本想接著磨柔惠,但小腹卻隱隱傳來酸脹的感覺,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寧歡歎氣:“好吧。”
柔惠輕輕捏住她的鼻子:“這樣就聞不到了,快喝。”
寧歡一閉眼,一飲而儘。
采苓及時地端了蜜餞上來。
她看著柔惠正安撫著寧歡,嘴角微抽,寧歡姑娘這喝個紅糖水硬生生搞得跟喝藥一樣,偏偏小主還挺慣著她。
因著那絲不好的預
感,寧歡覺得可能得趕緊回養心殿才行。
她便與柔惠告辭了。
柔惠一路送著她出了鐘粹門才回去。
回到養心殿,圓團正百聊無賴地站在殿前守著,他眼尖看見了寧歡,剛想喊她就見寧歡徑直朝著後殿去了。
圓團有些摸不著頭腦,誰又惹這位小祖宗了?
他又忙跟著寧歡過去了。
寧歡回到東稍間,玉棠忙給她倒水:“小姐怎麼了?”
“嘶——”寧歡已經有些疼了,“我來初葵了。”
玉棠頓住了,下一秒就想帶她去處理:“小姐彆怕,奴婢這就……”
寧歡擺擺手:“陸答應已經幫我弄好了,現在就是疼。”
玉棠忙扶了她去榻上:“小姐先躺著吧,會好受些,奴婢這就去請圓團公公請太醫。”
寧歡臉埋在被子裡,悶聲應了。
待皇帝急匆匆帶著太醫走進東稍間時,寧歡已經抱著肚子縮成一團,額上滿是冷汗了。
皇帝霎時就急了,忙過去抱住她:“寧兒,寧兒?”
寧歡疼極了,她下意識抓著皇帝的衣襟輕聲嗚咽:“疼……”
皇帝心疼極了,一邊安撫她,一邊急聲叫了太醫上前:“還不快過來給姑娘看看!”
太醫孫檀禮是皇帝的心腹,見到這不該出現在養心殿的女子,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直到聽見皇帝的話才上前來。
孫太醫細細為寧歡把脈,越把越是眉頭緊鎖,過了好一陣等得皇帝都不耐煩了,才開口問道:“姑娘此前可是受過嚴重的傷或是嚴重的寒涼?”
玉棠忙上前回道:“太醫說得是,姑娘前年冬天曾從假山上摔入冰封的池塘,磕到了腦袋,養了許久。”
皇帝聽見玉棠說她曾摔入池塘,心便是一顫,更摟緊了她。
孫太醫心裡有譜,卻還是繼續問道:“此前可還有過?”
玉棠想了想,看了一眼正被皇上抱著的小姐,又低頭回道:“小姐八歲那年也落過水,在初春。”
她抬頭看見皇帝陰沉的麵色,忙說道:“沒了沒了,就這兩次。”
皇帝真是又心疼又氣:“就這麼貪玩嗎,還好了傷疤忘了疼!”
寧歡鬆開他的衣襟,心裡反駁,這是那小丫頭做的,又不是她。
孫太醫
蹙眉好一會兒,又給寧歡把了把脈。
“這便是了,姑娘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寒邪侵體……”
他偷瞄了皇帝一眼,繼續道:“導致……導致寒凝之症,故而會疼痛難耐。微臣為姑娘開幾幅方子,姑娘好生調養著便也沒事了。”
皇帝揮了揮手“快去吧。”
待屋內的人都散了,他才輕輕撩起寧歡額前的碎發,輕撫她的額頭:“可還疼?”
寧歡想笑卻不大笑得出來,她隻道:“早就不疼了。”
皇帝看她難受,心疼得厲害,將手放在她的小腹處替她捂著。
他的手暖洋洋的,寧歡疼得身心俱疲便沒拒絕,在他的溫柔而耐心的安撫中漸漸睡去。
皇帝見她睡熟了,準備出去。
他驀地瞥見她的梳妝台上似乎有兩個香囊,紋樣與她以往帶的都不大一樣。
皇帝回頭看了看寧歡,見她仍在安睡,便悄聲走過去拿起那兩個香囊。
他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倒是沒什麼不對的。
不過還是順便拿去給孫檀禮看看吧,他隨手將兩個香囊塞入袖中走了出去。
前殿簷下,孫太醫正恭敬地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