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謝謝你。
顧檀雲走過來,一人給頭頂輕輕一巴掌:“去旁邊玩,彆打擾你們大哥乾活。”
沅哥兒笑嘻嘻:“我聽話,不會打擾大哥的。”
徽哥兒則是一會兒看看自家大哥,一會兒又看看地上的豬大腸,半晌猶豫開口:“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嗎?”
顧檀雲剛想說沒有,她還不至於指使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然後就瞥見了徽哥兒忐忑的神情,那副模樣活像要被拋棄的大黃。
當即心下一軟,到嘴邊的話變成:“確實有一件。”
徽哥兒很是高興:“什麼,我會好好做的!”
“還有我,還有我!”沅哥兒跟風舉手。
連一旁的許廷越也偷偷豎起耳朵,好奇顧檀雲會給兩個小孩子安排什麼任務。
母夜叉心腸比木炭還要黑,看似幫忙,實際趁機壓榨人力,他撇撇嘴,這次八成也沒有安什麼好心思。
下一瞬,顧檀雲清了清喉嚨:“你們兩個去把放烤雀的推車擦一擦吧。”
院子的牆角處,放著幾日前剛買來的推車,太陽的餘暉透過斑駁樹影,於縫隙中撒落進來,照得車身簇新發光。
“吃食生意最重要的是保持乾淨,不僅食材要乾淨,環境也要乾淨,而這種乾淨不能僅僅是肉眼可見,還要切實付諸於行動,這樣才能對得起掏錢的食客。”
原來是這樣!徽哥兒和沅哥兒立刻將心中的疑惑拋開,保證道:“嫂嫂放心,我們一定把車子擦乾淨!”
“嗯。”
不是,就這就這就這?
見此情形,負責洗豬大腸的許廷越頓時心理不平衡了。
同樣是過來幫忙,怎麼徽哥兒和沅哥兒就可以擦拭乾淨的推車,而他就要給豬刷大腸?
斜飛入鬢的劍眉擰成了麻花,尚未來得及出鞘,那邊顧檀雲已經收回目光,凶巴巴催促:“磨蹭什麼,快點洗乾淨,孫大娘還是等著用呢。”
許廷越:“……不知孫大娘用這東西做什麼?”
顧檀雲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吃啊。”
說完懶得再理會對方,轉身去廚房看今日的飯食。
孫大娘的手藝沒有問題,就是苦日子過慣了,做菜不舍得放油,一家人忙碌了半天時間,腹中早已饑腸轆轆,她需要吃一些靈氣充足的肉食來補充體力。
待女子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許廷越才後知後覺震驚地瞪大眼睛,他剛才沒有聽錯吧?吃?
不不不,打死他都不會吃!
望著滿滿一木盆的豬大腸,許廷越整個人表現得抗拒不已,他實在想象不到為什麼會有人吃這個東西,豬大腸又臟又臭,便是路邊的乞丐都嫌棄!
但他不敢反對顧檀雲的決定,猶猶豫豫坐到板凳上,忍不住想,萬一呢,萬一顧檀雲非讓他吃要怎麼辦?
不行,還是得刷乾淨些。
底線一退再退,許廷越認命地用兩團草紙團成細條塞進鼻子裡,那股子刺鼻的味道總算淡了些許。
他回憶著顧檀雲說的辦法,先是往豬大腸裡麵灌清水,將表層雜質衝洗掉,然後塗抹上草木灰,使勁搓揉。
後者偏堿性,可以中和豬大腸的油脂,許廷越使出渾身的力氣,仿佛搓的不是大腸,而是某個敢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