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沒求過母親與老太太，可一封一封的口信遞回去都是石沉大海，一日日過去，沈扶萱早就忍不下去了。
她身後的晴雨覷著她的神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姑娘……葛嬤嬤說，晴霞姐姐那日挨了二十板子，又被攆出去，身子便不大好了。”
晴霞是葛全家的外甥女兒，是沈家的家生子兒。薛氏帶了葛全家的陪嫁過來，後來便配了沈明朝身邊的大管事。她與晴霞一同伺候了姑娘幾年，一同長大，情分不淺。那日本該是她陪姑娘去王府赴宴的，若不是她正巧肚子疼，晴霞姐姐主動與她換了，那倒黴的便是她了。
大太太身邊的人來拿人的時候，她見姑娘登時便白了臉，他們問了姑娘好幾回，若是姑娘肯好生交代了，便不必審晴霞了。可姑娘硬是不肯理會，直到晴霞舉著瓷碗跪得吃不住疼，才說了姑娘與文二姑娘乾的事兒。
晴霞哭著求著：“奴婢勸過姑娘的！可姑娘說，若是奴婢敢聲張出去驚動了人，便要把奴婢打個半死，再賣到窯子裡去……奴婢實在是不敢說啊！”
一院子的人都聽得驚住了。
她回頭看著四姑娘，沈扶萱吃不住眾人這般的目光，麵上一陣紅一陣白，起來就要去抽打晴霞：“好個賤婢！你敢誣陷主子！”
晴霞早就失了掙紮的力氣，慘叫著瑟縮著。乳母與其他丫頭們忙上來架住了姑娘，可她的心裡仍在發抖。
高門大戶裡處置奴才，多狠厲的法子都有，但沈家仁善，從不朝打暮罵的。隻有四姑娘難伺候，可姑娘今年不過才十四，便知道要把晴霞賣到窯子裡去，更全然不顧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情分……
或許她錯了，在姑娘眼裡，與她們這些奴才根本就沒有什麼情分。
出府前她去瞧過一回晴霞，從前那樣秀麗動人的晴霞姐姐，被板子打斷了腿，從今往後，便是一輩子在屋子裡躺著的命了，她又是被攆出去的丫頭，聽聞府裡馬房的高管事已經替他那個嗜賭如命又暴戾成性的兒子來求親。晴霞哭著握了她的手：“好妹妹，你替我求求姑娘，彆將我撂在這裡……我會死的。”
晴雨垂下眼，掩去眸中的驚慌，她都不敢想晴霞姐姐今後會如何。
“姑娘可要給晴霞姐姐送些藥去？也算是成全了她與姑娘主仆一場。”今日葛嬤嬤依例來瞧姑娘，午後便會回府。
沈扶萱見她這般哭哭啼啼的樣子就心煩：“我還給她送藥？若不是她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現在怎會在這個鬼地方！”晴雨麵色灰敗下去，心底止不住地發寒。
葛全家的正掀簾兒進來，聽到這話，腳步一頓。
沈扶萱並未理會她，自顧自扔下手中的扇子，罵道：“熱成這樣，連個冰碗都吃不著。”
“娘可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