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以前的公子虔,他喜歡裝出來一副什麼都不願意爭的正人君子模樣,但現在的公子虔不能繼續裝了,因為再裝下去,他就真的成了有名無實的【秦公子】了。
“叩叩叩——”
叩擊桌子的聲音在這小小的屋子中回蕩著,公子虔笑著說道:“現在君上支持商鞅,我們對君上沒有辦法,且我們的身份也不適合動手。”
他眯著眼睛,聲音傳出幾分陰狠:“但若是國內的國民們動亂了呢?”
“一部分國民動亂,一部分國民隻知道有商鞅而不知道有國君。”
“這樣的情況下,秦國動亂紛起的時候君上還能夠繼續現在的支持麼?”
公子虔轉過頭,似乎透過了重重的阻礙,看到了端坐在秦宮中的秦孝公,神色中帶著幾分嘲諷:“我的那位弟弟,我自然是了解的。”
“他看似心胸寬廣,但其實身為國君,他有著所有國君都有的毛病。”
“疑心病。”
“如今他隻是沒有看到商鞅的舉動,或者說商鞅的舉動沒有讓他感受到威脅。”
“商鞅也一直很遵守自己的底線,不敢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幺蛾子讓君上懷疑,這樣的商鞅若能一直保持到最後,的確是可以得到善終,與我那位弟弟保持君臣之間的佳話。”
“但.......”
公子虔微微一笑:“我們什麼都不做麼?”
“怎麼可能呢。”
“諸位,且聽聽我的主意吧——”
........
司寇府。
陳野正端坐在那裡,臉上帶著些許微笑,整個人看起來十足十的風範。
他的對麵坐著商鞅。
商鞅此時也是一身官服,臉上帶著嚴肅之意。
今日他終於不能夠躲陳野了,反而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因為他要找陳野這個司寇商議關於新法的事情。
第二次的新法變法若是想要推行,便要在秦律上再動一動,讓秦律配合新法,這才是新法執行起來最省事兒的辦法。
商鞅微微皺眉:“你為何不讚同直接以秦律為本,推行郡縣、廢除井田製的事情?”
“難道將此事寫在秦律中不好麼?”
商鞅有些不解,他認為之前太子的一係列行為讓秦律變得威嚴無比,此時將新法的一部分內容加入到秦律中,可以讓國民更加畏懼。
唯有畏懼,才能夠順利執行。
陳野微微搖頭,他看著商鞅,心中對於商鞅的看法一點都不讚同。
事實上,彆看陳野整天扯著嗓子說依法治國,但這個【法】和法家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他和法家的主張也是在有相似之處的同時,相差幾乎如天南與海北。
陳野歎了口氣說道:“大良造,秦律之所以威嚴,一方麵是因為太子的緣故,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秦律中所記載的【法】大多數【基礎法】的緣故。”
“此時將郡縣、井田等法都歸納進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一些具體的細則呢?”
他看著商鞅反問道:“總不能讓民眾們自己去猜吧?”
“那樣豈不是又有很多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