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眾多臣子望著台上這位意氣風發的秦王,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在意的。
他們心裡的想法與六國之君之前的想法一模一樣,不過是換了一位秦王而已。
難道換了一位更年輕的秦王,就能夠改變現如今朝堂之上的局勢麼?
他們這些真正掌握了權勢的人會用手中的權勢告訴他,不能。
哪怕是秦王在朝臣的手中,也隻是一個傀儡。
當然了——
如果真的是如同孝公那樣強勢的君王,他們這些人倒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但問題是,眼前之人會是那麼強勢的君王麼?
他們都不這樣認為。
所有的朝臣中,唯有站在最頂端的“三師”“三公”這幾位過往的輔國之臣才能夠清楚的認識到,這位新繼位的新王到底是一個多麼恐怖的王.
昭襄王六年,號稱戰國超長時待機戰鬥機、戰國大魔王、戰國最令人恐懼的國君、秦國強盛的奠基者和掘墓人、秦國曆代最偉大的君主之一、秦國一統必不可少的一塊拚圖的秦昭襄王嬴稷,正式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他開始掌權了。
並且在即位之初就初步的改變了秦國的官職,將原本位於最巔峰之一的“大良造”變成了和十幾個人同等階級的官位。
其次,設立了“三師”與“三公”。
起初,人們沒有在意這個小小的變化。
不過是新登基大的王想要炫耀自己手中的權利罷了,君不見他雖然設立了淩駕於大良造之上的官職,並且設立了左右國相,但這掌握權力的人依舊是當初的輔國之人?
甚至一點都沒有改變。
而有心之人則是從其中看到了這官職的變化,這是一個十分微小的信號,但對於那些隱藏在暗中已經等待了十幾年的人來說,這就像是驚雷一般響徹。
秦王用一種非常克製的手段,在限製“陳氏”的權力。
在原本隻有一位國相的情況下,哪怕是蘇秦加上張儀兩個人綁在一起都是不夠陳慎一個人頂的,但假如國相變成了兩個呢?
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有另外一個人,另外一股勢力成為“國相”,瓜分原本隻屬於陳慎一個人的權力。
而且,擔任國相的這個人甚至可以慢慢的蠶食陳慎的權力。
這是完全可以的。
雖然在名義上右相比左相尊貴的多,但也並不是沒有左相的權勢超過右相的,隻要坐在王座上的那個人願意,一切都不是問題。
比如在始皇時期的“李斯”一樣。
李斯最開始隻是廷尉而已,但身為九卿的他權勢已然隱隱約約能夠與三公相提並論,而等到他成為了左相之後,他的手中權力更是超越了右相。
在那個時候,人們甚至已經不記得右相的名字了。
當然,在昭襄王這個時期,左相即便再怎麼強橫,也不會越過右相太多,畢竟右相位置上的人在這裡呢。
陳氏陳慎。
這四個字便已經是一個金字的招牌了。
可即便說了這麼多,也不能夠阻止一個事情,那就是“王上刻意的瓜分陳氏的權利”,甚至將這些權力分給其他人
“攻陳之盟”的人已經蟄伏了幾十年了,從當年孝公晚年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如今已經昭襄王六年了!
整整三個時代啊!
即便是石頭在洪流之下都會被衝刷的發光,更何況是這些“攻陳之盟”的人們呢?
但他們隻是默默地堅守著,而直到今日他們看到了希望。
勝利的希望!
昭襄王七年的春天如約來臨,在這個春天不知為何秦國內突然發生了許多的災害。
或者說不僅僅是秦國,而是七國所有國家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災害,其中隻是秦國的災害最為嚴重罷了。
洪災、旱災、蝗災,三個災害輪流而來。
也幸虧早在許多年前,秦國就一直默默的收購著六國貴族的糧食,以一種很高的價格。
而在發生了這些災害的時候,朝堂上下也是反應十分迅速的開始賑災。
不是沒有人有質疑。
他們覺著這些糧食給那些人用就是浪費糧食,因為他們想要用這些糧食來發動更多的戰爭。
當然,提出來這些意見的人剛剛說出口就被脾氣暴躁的陳瞻給揍了一頓,牙都打掉了四五個
而在上麵看著的嬴稷也沒有拉架,隻是在那人狀告陳瞻的時候,略微有些敷衍的說了兩句便過去了。
至於其他的臣子?
其他的大臣們臉上都帶著些許平和,像是什麼都不在意一樣,隻是笑著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他們同樣認為這個人該奏。
但更多的是,他們想要看陳瞻腦子發昏。
如今朝堂上陳氏已經把控了如此多的力量,若是陳氏的嫡次子也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那他們該怎麼玩得過陳氏呢?
章台宮後殿
嬴稷坐在大殿中,眉宇中蘊藏著幾分笑意。
他看著黑冰台的人送上來的情報,一邊抿了一口茶水,一邊笑著說道:“黑冰台那邊都查到了什麼?”
一旁的內侍連忙開口道:“啟稟王上,周天子在回到“鞏”之後,悲憤之下吐血,如今正躺在床榻之上不敢下床。”
“其餘六國對此虎視眈眈。”
“楚王似乎召集了國內的一些“靈巫”之類的,想要借此來彙聚凝聚在九鼎之上的氣運。”
嬴稷微微點頭,輕輕的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竹簡鋪在了桌子上。
“天下啊。”
他微微的眯著眼睛,準備趁著這個機會,發動戰爭。
如今楚國、齊國實力不算強大,但卻占據了那麼多的土地,這讓嬴稷十分不滿。
他需要更多的土地,秦國的國人需要更多的土地。
他未來的計劃,也需要更多的土地!
昭襄王六年秋。
在天下大旱,災情不斷的情況下,秦王嬴稷悍然發動了戰爭,並且不是對一個國家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