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對此表示有些困惑:“父親,難道您覺著秦國在二十年內無法統一麼?”
他表示迷茫:“可若是二十年內都無法完成一統的話,隻怕二十年後的事情,誰也無法保證啊。”
陳鱸看著陳仲微微搖頭,他與他的父親一樣,乃是“莊子”的弟子及再傳弟子,因此多少學習了一些“麵相”以及易經之學,他歎了口氣說道:“昭哥以及慎叔父的下注怕是錯了的。”
想到這裡,陳鱸笑了一聲:“昭哥以及慎叔父覺著,天下應當會在子楚的手中一統。”
“因此才讓我收了子楚為弟子。”
“可我觀王上以及太子的麵相,恐怕都沒有長壽之相啊.”
聽到這話,陳仲心中一驚,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陳鱸開口繼續道:“不過也幸好,你收了公子政為弟子,也算是補上了這個缺漏之處。”
他神色有些複雜:“或許,這真的是天命吧。”
鹹陽城外
藺禮坐在馬車上緩緩而來,他下了馬車後看著這巍峨聳立的鹹陽城,不由得感慨的說道:“終究是來到了這裡啊。”
孝文王五年。
彌漫天下的災情終於被控製住了,但秦王贏柱卻隨之病倒了。
此時距離贏柱登上王位隻有五年的時間。
這個消息傳出後,讓天下人都為之震驚和恐慌,而秦國的國人們也都有些不敢相信,先秦王方才故去五年,現在的秦王難道就也要崩殂麼?
短短的五年內秦國怎麼能夠遭受如此多的打擊呢?
而其餘四國的君主也紛紛抓住了這個機會,開始在秦國內部以及天下釋放一些“流言”,比如秦王如此短命是因為秦違背了天命攻伐其他的國家,這便是上天的懲罰等等。
這種流言的殺傷力很強,幾乎所有的秦人都開始慌亂了。
但也正是這個時候,秦國左相荀況出麵,寫出了《天論》,開篇便是一句“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這篇文章的出現也讓那些肆意傳播的流言暫時停歇。
秦王贏柱病重後,國內的事務卻不能夠沒有人看顧。
於是,公子子楚以及另外公子傒便開始了新一輪的爭鬥,雖然子楚已經是太子了,但公子傒卻並不死心。
若是能夠在孝文王死之前讓父親改變主意呢?
曆史上被廢掉的太子還少麼?
可無論公子傒如何的表現自己,孝文王都當做看不到一樣。
孝文王五年夏,秦王令太子監國。
太子府內
陳仲盤腿坐在一個少年的麵前,神色慎重而又嚴肅,他覺著自己還是小瞧自己的這個弟子了。
此子絕非是常人啊。
“政兒,你以為如今天下局勢如何?”
嬴政端坐在那裡,雖然尚且年幼,但已經是表現出來了身為“秦公子”的威嚴,他的聲音沉穩,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幼童:“老師,秦雖然表麵上暫停了對天下的征伐,但“攻心之戰”卻從未停止。”
“無論是此次的“秦違天命說”,還是之前的“秦得天命說”,都隻是上位者操控著的武器罷了。”
“流言不可信。”
他看著陳仲,聲音中帶著崇敬:“反而是老師的先祖,安國公所說的道理最為實用,“知行合一”的道理若能領悟並且實行幾分,也能成為天下賢才了。”
陳仲不可置否,他看著嬴政,直接了當的問道:“政兒今日如此乖覺,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與老師說?”
“直說便是。”
嬴政訕訕的笑了一聲,他嘿嘿一笑,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是這樣的老師,聽聞陳氏的拙身樓中藏著天下百家的書籍,我想進陳氏的拙身樓一觀。”
拙身樓?
陳仲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拙身樓中的書籍,大多數都在宮中有一些備份,你想看書,去宮中藏書閣不就好了?”
嬴政搓了搓手說道:“其實我想去“官渡”的“拙身樓”中。”
官渡的拙身樓?
陳仲一下子就明白了嬴政的心思,衝著嬴政翻了個白眼:“你想出門“遊曆”直接與我說便是,難道我還會阻止你?”
嬴政討好的挪到陳仲的身前:“老師倒是不阻撓我了,可是父親和大父他們.”
他抬起頭,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討好的笑容:“老師,您就與父親和大父說說唄?”
“安國公都說了,知行合一才能成為賢才,那我要是一直困居鹹陽城,怎麼能夠做到“知行合一”呢?未來怎麼能成為優秀的君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