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秦二世而亡的原因不隻如此,甚至還有許多更重要的
陳鱸輕聲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自從開始出仕後,就一直歎氣,總感覺心態都要被朝廷的事務給搞的老態了。
他的思緒開始漂浮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以往在山野之間的時候多麼幸福呢?這便是老師雖然答應了曾大父前往鹹陽學宮任教,但隻教授了幾年的時間便再次回到山野的原因麼?
“老師?老師?”
子楚看著眼前出神的陳鱸,無奈的呼喊了兩聲,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老師聊著聊著就開始走神的事情了。
陳鱸也是習以為常的從自己弟子的呼喚中回過神來,看著子楚道:“土地的確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解決。”
他沉吟片刻後道:“但對於韓趙兩地的黔首,我倒是有些許想法。”
陳鱸看著子楚說道:“韓趙兩地的黔首既然已經滅國,那麼自然當成為秦國之人,商君所說的“路引”等物他們也應當有了。”
“而有了“路引”之後,便逐步的開始限製他們的遷徙。”
“若想要居家而前往另外一個城市,便需要得到當地城市“縣令”亦或者“郡守”的批文——當然了,不至於是縣令或郡守親自批文,而是設立某個部門去做。”
“隻是以縣令或郡守的名義去做。”
陳鱸緊接著說道:“繼而便是土地的事情了,或許秦內部的貴族世家不容易動,但這兩地的貴族們與秦國何乾呢?”
“以前兩國奢靡,許多黔首恐怕是備受兩地的貴族壓迫,我們便可以打著“為黔首做主”的名頭去將兩地貴族手中的土地收回來。”
“而這一部分土地朝廷必須緊緊的把控在手中。”
把控在手中?
子楚一愣,繼而猛地反應了過來,他看著陳鱸道:“老師的意思是,再次施行井田製?”
是的,井田製。
提起來將土地把控在手中,這個時代的人們第一反應便是“井田製”。
他有些猶豫:“老師,商君變法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田地私有製,若是再次更換為井田製是否.”
“更何況,若秦國故土與他國的製度不同,恐怕會”
兩句話都未曾說完,但話語中未儘之意卻很明顯了。
陳鱸卻隻是搖頭:“並不是如同你想的那樣。”
“我所想的是私有製與井田製的雜糅。”
“土地最終歸屬於朝廷所有,黔首沒有權利買賣。但“使用權”卻依舊是他們的,他們可以任意的使用土地,甚至是將土地租賃出去。”
陳鱸眯著眼:“但土地的歸屬權最後還是朝廷的,這樣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朝廷還能夠有可用的土地。”
“而這“使用權”並非是持續傳承的,而是隨著人口的消亡和增加而變動的。”
陳鱸吐了口氣,他看著子楚:“如此一來,許多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當然了,天下沒有完美的政策,這般用土地也會有許多的問題,隻是暫時以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陳鱸的戰略思維是很高的,而如今的秦國也正好處於這樣一個可以“更改”和“試錯”的時期。
這樣的辦法並不算多麼難想,但為何曆史中許多關於土地政策的變動都沒有想到呢?
不是因為當時的“大才”們笨,而是因為他們“不能”。
如此大的更改土地政策,隻能夠是在一個王朝覆滅另外一個王朝正在建立的時候去製定。
曆史中那些改革家們的目的不是摧毀這個王朝的根基,而是讓這個王朝繼續存活。
簡而言之,秦國如今正在建房子,所以之前的一切“他國”的都可以不算數,因為你亡國了,哪有用前朝的劍斬本朝官員的道理?
子楚也是將胸中一口氣吐了出來。
“那便按照老師所說的做吧”
“明日孤便下令,令王翦、蒙鶩率兵前往韓趙兩地,督促兩地的郡守做此事。”
他的眸子中閃過些許冷冽之色:“秦國以及我都沒有多長時間了,三個月內一定要完成此事!”
陳鱸有些猶豫:“王上,如此急切,隻怕會造很多殺孽。”
“你的聲名.”
子楚這個時候反而是笑了出來,他十分淡然的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陳鱸。
“老師,青史昭昭,孤何曾畏懼些許流言汙名呢?”
PS:這是第一更,最近老是乾沒有腦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