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死我活的爭鬥(1 / 2)

對於朝廷上可能會出現的動蕩,蕭何早已經有所猜測。

從陳居和陳彼接連告假在家的時候,動亂就已經初步出現了矛頭。

蕭何明白陳居為何要這麼做,也明白陳氏的想法,他更甚至是因為這些事情而有些竊喜,畢竟對於他來說,他已經站在了呂雉的身旁,那麼就沒有再退後的機會了。

他必須全力為呂雉戰鬥。

無論自己的對麵是陳氏,亦或者是天子,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

當然,對於蕭何來說,麵對其他人的壓力是最小的、其次是麵對天子,他最不願意麵對的情況就是站在陳氏的對立麵,與陳氏作對。

畢竟陳氏的威脅恐怕是比天子大的。

而如今,陳氏和呂後好像站在了頭一個陣營——當然,這個陣營一定是短暫的。

但隻要呂雉不想著繼續將呂氏的勢力擴大到一種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陳氏恐怕不會阻止呂雉的動作。

他們就可以借此發展自己的實力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太後改變了自己的主意,但從這政治利益的角度看來,這應當是一件好事。”

至於天子?

他的心情誰會在乎呢,尤其是這樣一位天子。

劉氏諸王的謀逆為天下、為黔首,甚至是給他們這些臣子都帶來了巨大的苦難,而這位陛下竟然還想著讓他們無罪歸國。

蕭何的嘴角滿滿的都是嘲諷。

難道天子覺著,他這樣做會讓諸王覺著他是仁德的好人麼?

難道天子覺著他這樣做,會讓天下人感動麼?

蕭何無法理解天子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隻能夠再次幽幽的歎了口氣,然後無奈的看向遠方。

明日朝堂之上,一定是龍爭虎鬥。

..............

次日,朝會。

難得一見的,陳彼竟然來了。

但他一臉疲憊的坐在原地,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大臣們能夠很輕易的就看到他臉上的滄桑與辛苦。

這個時候,本來想要上前和他打招呼的人也沒有敢上前去觸他的黴頭。

就連天子都少見的在朝會開始之前關心的問道:“陳卿無事吧?”

“鎮國王的身體可還好?”

陳彼強行打起精神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恭敬謙和之色:“父親昨夜已經醒了,但太醫令說父親的身體依舊不算好,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病重,陷入昏迷。”

“昨夜父親醒來之後,嗬斥我這些時日的告假之行。”

“父親說他在昏迷的時候,見到了高皇帝,高皇帝攙扶著他的手,痛苦的說他昏迷之後,竟有逆賊霍亂天下,請求父親趕緊醒過來主持朝政。”

“父親在夢中還很迷惑,告訴高皇帝,朝堂上有諸公在,十分安然,怎麼會陷入戰亂呢?”

“高皇帝則是讓父親醒來看看。”

“父親醒了之後詢問我朝堂天下之事,後斥責我,說我辜負了高皇帝的期待,辜負了他的期待,說大丈夫怎麼能夠拘於床榻之前,令我前來。”

陳彼像是蒼老了十歲:“隻是,雖然家父這般說,但臣卻依舊放心不下,但也隻能來看看。”

“陛下、諸公不必理會我。”

天子、諸公、甚至是垂簾聽政的呂後神色各異。

他們都聽出來了陳彼話裡麵包含的幾層意思。

第一:諸王正式被定義為逆賊,叛亂,此言出自陳彼之口、出自陳居之口,彆管是不是出自高皇帝之口,但總歸是有了這樣的一層皮。誰能、誰敢質疑鎮國王?

沒有人。

如果說這個消息對於天子和周勃等人來說是個壞消息的話,那麼第二個含義對於他們來說便是一個好消息。

第二:陳氏並不打算插手這一次的諸王定罪的審判當中。

他隻打算看一看。

這兩層意思讓朝堂上的眾人如今都有些沉默,在這個緊要關頭,陳氏再次出麵表態,到底是什麼意思?

誰人也不知道。

陳彼自顧自的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就再次坐在了一旁,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像是準備將摸魚進行到底的樣子。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略微沉默了片刻。

但轉瞬間,天子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他笑著說道:“正巧今日要討論的事情,便是諸王的事情。”

劉盈還是沒有稱呼諸王為“逆賊”,而是稱呼為“諸王”,這表示他對陳氏對諸王定性的事情十分不滿。

在劉盈聲音剛落下的時候,曹參便站了出來,神色凝重:“陛下,諸逆賊謀逆,為何要稱呼他們為諸王?此事經陳相、鎮國王、甚至是高祖陛下之定,此等為逆賊!”

“若陛下要違逆漢法,臣鬥膽請陛下看看高皇帝在天之靈!”

此言一出,朝堂皆驚。

而後數十個朝臣都站了起來,神色凝重:“請陛下斟酌所言!”

看到這些人站出來的時候,劉盈神色有些難看了,因為他發現這些人不是陳氏的人,也不是蕭何、呂後的人,他們甚至

不屬於同一個勢力!

但是他們都屬於“法家”和“儒家”。

儒家是要尊禮,諸王謀逆自然是觸犯了他們所堅持的“禮”,而法家則更是簡單,因為天子的行為以及諸王的行為都是在打法家的臉!

法!

不可違!

甚至有朝臣慷慨激昂:“陛下!前朝始皇帝寵臣趙高違逆秦律,陳氏先賢持劍以立,後趙高伏誅,不得始皇帝所愛。”

“昔年戰國之時,尚且是太子的惠文王觸犯秦律,王親審之!以發代首!”

“一國王儲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幾位呢?”

“還請陛下慎言!”

劉盈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朝堂站著的周勃,臉上帶著茫然,似乎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句話引起了這麼多的反駁。

但周勃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而後繼續閉上眼睛。

劉盈的手緊緊的握在袖子中,他隻能夠說道:“愛卿所言有理,是朕的不是了。”

“今日要說的便是諸逆如何處理的事情。”

他嘗試著打親情牌:“諸逆畢竟是高皇帝子嗣,是朕的兄弟,若是將這幾位儘數除卻,豈不是令高皇帝血脈凋零?”

劉盈的眼睛中帶著些許淚光,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

“當年朕在父皇床榻之前曾經立下誓言,一定會照顧好諸位兄弟,可今日的行為如何能夠讓我給父皇交代呢?”

陳平緩緩出列,看著劉盈輕聲道:“陛下,您還記得昔年高皇帝再世的時候,曾有趙王觸犯了律法,而後被高皇帝幽居在深宮,至今還不曾有自由的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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