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悄然入場(1 / 2)

朝廷越是動蕩的時候,就越是需要陳氏的時候。

如今,蕭何離世、一部分當年追尋高皇帝的老臣子們身體也在逐年變差,這些人所占據的位置自然而然就空了出來。

陳拓坐在棋盤前麵手中粘著一枚棋子。

棋盤之上黑白交錯,陳拓看著這黑白,眼睛中卻浮現出一抹笑容。

他與其他的陳氏子弟都不同,他想要的是“名利”。

這就是陳拓的本心。

所以陳拓計算好了時間,在這個時候來到長安城,在這個時候進入長安城,而他的第一個踏板已經悄無聲息的被準備好了。

皇嫡長子,劉啟。

這是毫無疑問的太子,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時間,隻要等到現在的天子安定下來之後,劉啟自然而然的就會被立為皇儲。

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陳拓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心中則是想著關於劉啟以及朝堂的事情。

劉啟這個人仁和有德,看似與他的父親劉恒一樣,是一位老實忠厚的人,但陳拓卻不會小看任何一位皇家子嗣。

他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

他倒是不必主動去找劉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主動送上門去的,總是不受到珍惜的。

劉啟和劉恒兩個人千方百計的讓劉啟和陳氏扯上關係,怎麼可能在扯上關係之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陳拓冷笑一聲。

整個陳氏中,如今在長安城的、合適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誰?

陳彼叔父?

陳彼乃是天子劉恒的老師,更是天子劉恒的近臣,如今位居右相。

這樣的人物是劉啟能夠扒拉上的麼?

當然不是。

陳彼於劉啟,就相當於當年的鎮國王於劉恒一樣。

劉恒不敢在那種情況下和鎮國王扯上關係,害怕被自己的父親懷疑,而此時的劉啟也正是如此,即便他的父親千方百計的在為他鋪路,但劉啟一定會懷疑,自己一旦觸犯了父親的底線,瞬間會被爆殺。

皇帝的孩子不隻是他一個。

嫡子?

嫡長子?

都是笑話而已。

什麼叫做嫡長子?皇後的第一個孩子叫做嫡長子。

皇後和皇帝不一樣。

皇帝的位置在某一個時期隻能夠有一個,除非這個皇帝死了,否則大部分的情況下無法更換,但皇後不一樣,隻要皇帝願意,誰都有可能成為皇後,也就是說,隻要皇帝願意、隻要皇帝有足夠的權勢,他能夠誕生出來無數個“嫡長子”。

這便是嫡長子繼承中所留下的一個“後門”。

當然了——除非嫡長子確實是爛泥扶不上牆,或者皇帝極度討厭嫡長子、甚至是皇後加上手中權勢無雙,他才能夠更換皇後。

曆史中並不是沒有想要更換皇後,結果卻失敗的皇帝。

那麼陳氏中的人還剩下什麼人?

陳辟?陳秋?

這兩位如今年僅十來歲,較之劉啟小了不少,甚至尚且還在讀書中,如今來長安城也不過是見識一下世上的繁華罷了。

他們馬上就要回官渡,回官渡讀書去了。

然後呢?

留在長安城的陳氏之人就隻剩下了一個。

陳拓。

陳拓抖了抖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負手看向遠方:“三日之內,劉啟定然會與我偶遇。”

他的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來一抹頑趣之意:“若是我故意不出來呢?”

“劉啟會用怎麼樣的辦法巧遇我?”

這讓陳拓十分好奇,但如今的局勢他還是沒有真的這般做。

他轉過身子,望著那恢弘豔麗的長安城,臉頰上帶著無奈的笑容:“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也過於複雜了,隻是天子初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針對商人稅收.....恐怕馬上就要觸及到那些人的痛處了。”

天子對於商人的改革,難道僅僅是對於商人的改革麼?

並不是這樣。

這幾乎是涉及到了“稅收”這一個龐然大物。

在這個龐然大物之下,無數的大臣們仰著頭等著“飲其中血”,而獲得利益豐厚自己。

關於“賦稅寺卿”,以及賦稅寺少卿這三個位置的爭奪,恐怕過幾日便會爆發吧?

而陳拓這一次的目標,便是賦稅寺卿,至少是賦稅寺少卿!

唯有掌控這個位置,他才能夠真正的踏入朝堂之中!

前麵已經說過了,陳拓與其他的陳氏子弟都不同,他對於法的研究其實不如他對於“商”以及“財”的研究。

他人都說這是小道,尤其是在如今重農抑商的情況之下,眾多讀書人談論商道都覺著羞愧,以研究此道為恥,可陳拓卻恰恰相反。

又道言: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而管子則有道為“通貨積財,富國強兵”。

對於管子之行,即便是儒家的孔丘孔仲尼也曾經說過:“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

有這些先賢之言佐證,即便是當今孔家孔少青當麵,陳拓也能夠嗤笑一聲,詢問他是否要推翻自家先祖之言!

當然了——

更重要的是,陳拓本就喜歡此道,財富如水,恍然流通,而活天下。

他身為陳氏子弟,為何一定要撲在當年先祖所著作的“法經”之上,研究法、論法,再從司寇的位置繼而走到丞相之位?

問心無愧就好!

賦稅寺卿亦或者賦稅寺少卿的位置,陳拓勢在必得。

“便看過幾日,那位皇長子準備如何巧遇我了。”

.........

府中

陳彼看著絹帛之上所記載的內容,眼前浮現出無可奈何之色。

這一代陳氏的弟子中,十分出色的也隻有陳拓、陳辟、陳秋、陳樊、陳敦五個人。

陳辟、陳秋兩人年歲尚且還小,如今隻有十來歲的樣子。

能夠頂上去的也就隻有陳拓、陳樊、陳敦三個人了,而三個人當中,陳樊沉醉於山水之中,前月來信說自己已經到了黃山之巔,在黃山之巔發現了一座類似於蓮華的山峰。

攀登山峰之後,心有所感,留下蓮花賦一篇。

他還說自己要整理天下景色、地質而成書“遊記”,日後每個月隻會來一封信,若是哪一個月沒有信件從不知何地的地方寄過來,便讓陳氏的人等一等。

若是連續半年都未曾有書信寄出,便按照最開始失去書信的那一個月為他陳樊的祭日。

縱情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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