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愈發覺著衛子夫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笑著說道:“那你總該說一說那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吧?”
“朕要為你賜婚的,可是這天下一等一的英才俊傑。”
一等一的英才俊傑?
陳月雖然心思玲瓏,但卻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低聲說道:“臣女心中的,也是一等一的英才俊傑、少年英雄,在臣女心中,除卻叔祖臨安公外,無人能比。”
劉徹聽到這個回答,直接確定了陳月的心上人是誰。
但還是多嘴的問了一句:“那為何瞧不上你?可是已經有了婚配?”
陳月同樣是有些無奈:“他尚未婚配,但臣女曾多次與他碰麵,他卻未曾正眼瞧過臣女,因此臣女覺著他隻怕是心中另有人選。”
話說到這裡,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笑意。
原本以為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誰曾想這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意,隻是流水之意沒被落花看出來啊?
劉徹故作歎氣的說道:“那是可惜了。”
還沒等陳月行禮,劉徹就繼續說道:“冠軍侯還求到了皇後那裡,說是想讓皇後求朕問問陳相的意思,說他苦等這麼多年,隻願娶你一個人過門。”
“你既然沒有這個意思,朕便替你回絕了冠軍侯吧?”
說完,故意等著瞧陳月的反應。
陳月猛地抬起頭,臉上瞬間紅透了一片。
“陛下,您說是誰?”
劉徹玩味的說道:“便是朕的冠軍侯啊。”
“你不願意也沒法子,這等少年英才,看來隻能孤老終生嘍。”
陳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陳無實輕咳一聲,看不得劉徹故意這般欺負自家的侄女:“咳咳。”
他看著陳月問道:“月兒,做叔父的再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答應陛下的賜婚啊?”
陳月低著頭,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脖子處:“兒女的婚事,向來是父母長輩做主的,如今陛下和叔父都在這裡,哪有侄女說話的份?”
“侄女都聽陛下和叔父的。”
這話一落,在場的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陳月越發的羞怯了。
..........
太初五年,春。
天子下詔,賜婚陳氏女陳月與冠軍侯霍去病,而陳氏允之。
又因為霍去病沒有了父母長輩,於是便由大將軍、大司馬衛青替自己的這個侄子前往陳氏下聘,下聘的隊伍從冠軍侯府出發,一直到安國王府。
那裝著聘禮的隊伍足足走了三個多時辰,有心人數了數,一共是一百八十八擔,這還隻是冠軍侯的聘禮,在途中不斷的有冠軍侯、長平公的部下為這聘禮加幾抬。
甚至到了最後,皇後、天子都來湊了個熱鬨。
皇後衛子夫為這聘禮加了八十八抬,而天子則是湊了個數,將這聘禮湊到了三百六十抬,正合周天之數。
太初五年,秋。
經過近半年的三媒六聘的程序,在太初五年的秋天,一個傍晚,霍去病終於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自此,霍家、衛家、劉氏、陳氏四個家族,再次有一個密切的捆綁了。
天子也更加興奮。
而這一年,太子劉據十一歲了。
天下的安定讓天子愈發的平和起來,他對於整個天下的掌控也越來越恐怖,幾乎達到了天子一句話,便是能夠讓朝堂上幾乎所有臣子都顫抖的地步。
為什麼說幾乎?
因為還有幾個不怕死的,或者說不必怕劉徹的。
在太初六年的時候,天子讓已經十二歲了的太子劉據開始上朝觀政,這個時候的太子已經從一個小孩子長大成為了一個翩翩少年。
他對於政治表現出的“敏銳”判斷也讓天子以及他的幾位長輩覺著興奮,有這樣的太子,大漢的下一代也同樣是穩固了。
太初六年的冬天,劉徹將自己其餘幾個孩子全都是發放到了封地當中,但唯獨留下來了“劉弗陵”。
這一年的劉徹已經年近四十,他十幾歲的時候登基,經過了建元三年、元狩七年、太初六年的光景,在位已經足足十六年了。
<
br>????在他掌權的第六年,他幾乎就已經控製了大漢絕大部分的力量,而如今整個大漢更是全部在他的腳下。
諸王們因為推恩令的緣故而大幅度的削弱,幾乎已經沒有了勢力可以和朝廷對抗,隻能夠被動的接受朝廷的“剝削”。
他們也同樣知道,天子不會放鬆對自己的警惕,但他們也同樣知道,天子是絕對不會直接將自己等人全部削除的。
既然如此,擺爛就行了。
也正是在太初七年到太初九年的這兩年時間內,發生了一些後世的人都覺著啼笑皆非的故事。
在這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天子劉徹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削減了二十多位諸王的封地,而且這些理由是真的亂七八糟。
其中最著名的是劉徹喝酒的時候突然嗆到了,因為是麵朝北方喝的酒,所以他覺著是北方的五位諸侯王詛咒自己,所以直接削減了這五位諸王的封地。
而諸王們的反應呢?
躺平接受。
在太初九年的時候,劉徹已經四十多歲了,他的身體開始垂暮。
他的老師陳秋、以及當年他在朝時候的重臣辟辰候早已經故去,如今就連陳無實都已經繼承了安國王的位置,陳無實的嫡長子都已經十一歲了!
而那座宏偉的“官渡城”,經曆了多年的光景,終於是在太初十年的時候修建成功,那是一座真的宏偉的城池,哪怕長安城都不如他大,約莫有四個長安城的大小。
也正是在這一年,天子愛上了每個皇帝在年歲增大時候,都會走上的道路。
“求仙問道”。
此時的太子劉據已然十六歲的弱冠之齡了,天子甚至偶爾為了追求仙神,將朝政丟給劉據去處理,然後自己帶著劉弗陵以及一些不怎麼樣的大臣去求仙。
太初十一年,末。
再次求仙歸來的劉徹身旁多了兩個人,一個是一名叫做“江充”的官員,瞧著是儒家出身。
另外一個,則是一個打扮奇怪的苗疆少年。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