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兩分,一為新朝,一為大漢。
新朝乃是篡位而來,大漢則是得天獨厚,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當年臣服新朝的那群人如今見勢不妙都開始在暗中聯係劉秀,希望劉秀這裡能夠給他們留下一個位置。
當然,劉秀的回答是十分肯定的“否”。
事實,劉秀並不想要先皇時期的那些臣子,因為那個時期的臣子中沒有幾個是真的效忠於大漢的。
否則也不會王莽篡漢的時候沒有人阻止了。
未央宮
王莽坐在那裡,他麵前那麵破碎彎曲的銅鏡之倒影著他有些滄桑的麵容,他的身旁內侍跪伏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令大軍壓吧。”
王莽閉眼睛心中的情緒跌宕起伏,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知道這鏡子中的事情或許真的要實現了。
自己會被一個叫做“劉秀”的人推翻是麼?
這一刻王莽隻覺著內心想笑,整個人像是被命運捉弄的頑劣稚子一樣。
“所以說,這早就是命定的事情麼?”
他麵容猙獰,整個人渾身下都在顫抖著:“那麼,到底是誰決定了這一切?”
王莽看著那以往視若珍寶的銅鏡,將其狠狠的砸在地,銅鏡發出咣當作響的聲音,周圍、大殿內外的所有內侍全都跪伏在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皇帝的更換其實與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王莽走到那銅鏡之前,神色中帶著些許的茫然:“所以,我所看到的那些未來全都是假的麼?未來的那些事情,也不會實現是麼?”
“大同的夢想,終究是要崩塌麼?”
他枯坐在地神思不屬,整個人都像是遊魂一般。
大戰之前。
昆陽之地,已經彙聚了新朝以及大漢的所有兵馬。
此時的劉秀與之前的劉秀不同。
在原本的曆史中,劉秀的手中隻有五萬來兵馬,而對麵的王莽手中則是幾十萬兵馬,在這一場大戰當中,因為蒼墜落的“隕石”,所以劉秀日後也被稱之為“大魔導師”。
此時,大帳之內
劉秀微微皺眉,他看著麵前的陳衝低聲說道:“你確定麼?”
“近些日子,天象會有變化,天墜星辰落於新朝兵馬之中,而令對方元氣大傷?”
陳衝微微點頭表示確定,他其實也很驚訝這個事情的出現。
“陛下,的確如此。”
“依照臣夜觀天象之說,隻怕便是這半個月內的事情了。”
“而天星墜落之地便是新朝兵馬如今駐紮的地方。”
劉秀站起身子來,眸子中帶著些許的思索:“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的變化,有這樣的事情,朕又該如何利用,才能夠給朕帶來最大的好處?”
在聽到天星墜落這件事情的時候,劉秀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太好了,這是天罰”,也不是“朕當真是天命所歸啊”這種低級的事情。
他所考慮到的是如何才能夠將這件事情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片刻後,劉秀微微一笑,他回過頭看向陳衝:“祖之兄,朕常聽聞天下民間之言,說得道帝君乃為仙神之術,更能夠掌控蒼,實為天帝之主。”
“不知近些日子可否請祖之兄坦誠身份,而後在軍中祭祀帝君,而告知帝君此等真相。”
“如王莽逆賊,竟罔顧天意,篡劉氏天命欺瞞蒼。”
“帝君及蒼定然會降下懲罰,以責罰新朝。”
陳衝微微一怔,而後驟然之間反應了過來,他的臉頰帶著些許淡淡的笑容,而後一口應答下來:“既然陛下都這般說了,臣自然當儘力為之。”
如今雖然看似王莽的勢力更加強大,但實則天下民心在知道劉氏諸王謀逆的時候,就已經偏向了劉氏。
因為劉氏之前的帝王做的太好了。
文景之治、漢武盛世、永元盛世連續三個盛世已經讓天下民眾都記得大漢,都覺著大漢乃是天命所歸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民眾怎麼可能會投靠一個篡漢的王莽?
除非大漢自己連續作死,連續出現十幾位帝王都是昏庸無能之輩。
否則大漢永遠強盛,無人敢觸怒劉氏的地位。
而且,劉秀與王莽之爭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的確是應該要表態了。
陳氏雖然不在乎從龍之功,但也並不想站在錯誤的一邊。
始建國九年,漢王劉秀與新朝王莽在昆陽決一死戰。
在這一戰之前,一個以前一直中立的家族站了出來。
正是陳氏。
陳氏下一任家主,如今的安國王世子“陳衝”出現在了劉秀的神色,而這位陳衝竟然就是之前一直在劉秀身旁的那位謀臣“寵沉”。
這一真相傳遍天下的時候,所有人都紛紛側目。
一些人想著陳氏竟然做出了與當年在秦末時候一樣的選擇,暗中幫助劉秀,直到劉秀大勢已成。
而另外一些
人則實在困惑,困惑陳氏為何不早早光明正大的站在劉秀身旁。
畢竟依照陳氏的威嚴和勢力,若是他們光明正大的早早站在劉秀身側,那哪裡還有王莽的事情?
新朝壓根不會存在!
在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王莽大怒,畢竟準備派兵圍困官渡城,想要以此來逼迫陳氏向自己投誠。
所有跟著王莽的人在王莽下達這一個命令的時候,都瞬間懵了。
可他們來不及阻擋王莽下達這個命令。
於是朝堂十分滑稽可笑的一幕出現了,之前所有捧著王莽的大臣此時全都是變了臉色,對王莽有種愛答不理的感覺。
始建國九年,天子圍困官渡城的詔書方才下達,王莽心腹帶領大軍朝著官渡城的方向而去。
史書中關於這件事情的記載也同樣很有趣。
“始建國九年,十一月。”
“偽帝寵臣率軍往官渡,欲迫陳氏投誠。”
“途中三日,軍中士卒儘知。”
“四日,士卒逃亡者過半。”
“六日,隻餘數千親兵而未走,餘者儘離。”
“乃至官渡,親兵擒寵臣而獻於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