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必然的事(2 / 2)

且不說泄密之後,諸葛氏需要麵對的“代價”,即便隻是單單的“天子”的責問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甚至諸葛恪都可以想象得到小天子的語氣:“什麼,大將軍要造反?你怎麼知道的?大將軍找了你?那你們是不是諜子?”

而拒絕之後,他們真的能夠走出這間屋子麼?

有些時候,命運給的“單選題”,其實是“全選題”。

諸葛恪以及諸葛氏想要活著出去,他們可以選擇的道路就隻有一條。

那就是接受司馬氏投來的橄欖枝。

選擇與司馬師同流合汙,繼而掌控朝政大權,威逼曹魏天子禪讓,禪讓給司馬懿。

這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不必考慮了。”

他停頓了一下後,看著司馬懿說道:“諸葛氏,選擇大將軍便是了。”

諸葛恪在大魏的地位並不算太高,比如像是他那個弟弟在蜀漢一樣,但他卻掌控著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兵力——朝廷禁衛軍,或者說是“禦林軍”。

這也是為什麼司馬懿一定要拉攏諸葛恪的原因之一,唯有掌控了禦林軍才算是掌控了皇宮,才算是掌控了長安城。

而掌控了長安城,就意味著他們所謀劃的事情成功了一半。

陳府

陳英病重並非是偽裝的,而是真的病了。

將近半個月的修養,他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一部分,但恢複的並不算多,這個時候聽到司馬氏的動作,他倒是沒有生氣,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臉上帶著些許感慨的神色。

“當年文帝便覺著他會謀逆,隻是在文帝離世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司馬氏動手;後來到了明帝時期,明帝也覺著司馬氏會謀逆,可惜的是他也沒有等到。”

“如今,司馬懿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麵目。”

“他恐怕是覺著,如今朝堂上下,他已經可以儘數把控了吧。”

說完這句話後,陳英輕咳兩聲,臉上還帶著病態一樣的蒼白之色:“不過這些世家確實是一個問題,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不將他們解決掉,之後的事情還真的不太好做啊。”

沉思了片刻後,陳英寫了一封信,讓他帶給天子。

等到繡衣使者離開之後,一旁的小廝才走到陳英的身邊,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先生,您還是不要操勞這些事情了。”

“扁鵲先生說了,如果您現在放下那些事務,一心養病的話,還可以再有一年的壽數,若是繼續這般操勞下去,恐怕.”

後麵的話語,這個小廝並不忍心說。

而陳英則是心知肚明。

他搖頭歎氣道:“不過是半年的時光而已,一年之後離世和半年之後離世有什麼區彆麼?沒有什麼區彆的,都是一個死字而已。”

陳英站在那裡,眼神中帶著些許漠然的神色。

他要在離世之前,將一切都謀劃好。

正統三十一年。

大魏丞相陳英在病重了一個月之後,身體迅速的恢複了原有的樣子,並且開始出現在朝堂上。

同月,天子拜陳英為師,稱陳英為帝師,位居三公之上。

而陳英的回歸也讓一些原本搖擺不定,但已經開始投向司馬懿的臣子們變得繼續搖擺起來。

但這並不能夠影響一些事情的發生。

而接下來這件事情卻讓朝堂上那詭譎的風波暫停了一段時間。

正統三十一年末,陳英回到了官渡陳氏的祖地,也就是官渡城中祭拜先祖。

這本是一件尋常的事情,但卻因為跟隨陳英一同前去的人而變得非同尋常——大魏天子隱瞞著所有人,跟隨陳英一同回到了官渡城中祭拜。

司馬氏因為這件事情而暫時停止了暗中的攪動風雲,還是那句話陳氏的子弟並不可怕,但是陳氏很可怕。

在沒有搞清楚陳氏這是否是表態支持曹氏之前,司馬懿決定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畢竟他最不怕的就是“等待”與“忍耐”了。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這個獵物落入自己的“囊中”,所以根本沒

有必要去冒險。

官渡城中

曹髦看著周圍的景色,臉上帶著些許讚歎的神色。

他沒有想到官渡城竟然是如此一座恢弘而又繁鬨的城市,他從未曾出過琅琊,一直以為琅琊便是天下最大的城市了,可琅琊恐怕不如官渡城的一半!

他像是一個尋常後輩一樣,慢慢的攙扶著陳英在這街道上走著。

一邊走,還一邊詢問著說道:“老師,您為何要帶我去陳氏的祠堂祭拜呢?僅僅隻是為了震懾司馬氏麼?”

他有些疑惑的說道:“可,這並不能夠震懾太長時間吧。”

“隻要司馬氏的人有心,很快就能夠查探出來,這一次陳家主之所以會讓我們進去祭拜,不過是看在您的麵子上,陳氏也不可能支持曹氏的。”

陳英隻是咳嗽了幾聲,他看著身旁的曹髦,微微搖了搖頭,卻並沒有將陳氏祠堂的神異告訴曹髦。

陳氏祠堂中,有先祖賜予的寶物鎮守。

這是在過去的幾百年時間內,陳氏的人慢慢發現的一件事情。

他並不知道那件寶物的具體作用,但這些年來他們也總結出來了有些——祭拜過陳氏祠堂的人與其餘人進行“約定”或者什麼彆的牽扯很深的行為時,會將“因果”加深,繼而達成“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有效措施。

他們將這件寶物稱之為“舉頭三尺有神明”,但卻並不知道具體功效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陳澤熙會同意陳英的請求也讓他很驚訝,畢竟陳氏幾乎從不讓外人祭拜的,即便上一次潁川陳氏的人來攀關係,也不過是請他們在不重要的小祠堂祭拜了一下而已。

“走吧。”

陳英顫顫巍巍的說道:“回琅琊!”

陳氏府邸

看著陳英兩人離去的背影,陳澤熙有些不解。

“為何先祖會授意,允許曹髦進入祠堂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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