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01.
爆豪勝己曾經被綁架過一次，綁架他的是當地一個挺大的地下勢力。不過這一帶因為距離雄英很近的緣故所以治安情況良好。因此，那個地下勢力雖說大，但也隻是矮子裡麵拔將軍而已，比起真正的黑色勢力來說無疑是小巫見大巫。
但畢竟對於和平安穩的靜岡縣，已經是挺可怕的存在了。
爆豪勝己被綁架的原因是他太聲名遠揚了，再加上那個勢力的頭領居然還懂的可持續發展，在目睹了爆豪一次暴力行為後覺得他很有加入黑社會的前途（這點和多年後的弔哥不謀而合），接著爆豪勝己就被綁架了（這點和多年後的弔哥再次不謀而合）。
綁架他的那些小混混們，爆豪勝己並沒有將其放在眼中，他當時隻有9歲的他暗搓搓用火燒斷繩子，然後想著自己直接打出去吧，他評估了雙方的實力，感覺自己可進可退，沒有多大的麻煩。
——他這個評估沒啥錯。
但是，爆豪在見過他們的首領後就改變主意了。
那個人的眼神，該怎麼形容，仿佛被拆除舊城剩下的廢墟殘骸，也並非在濃煙戰火中肆意叫囂的炮火威懾，而是那種夕陽下的，焚燒殆儘的枯黃黯淡——但是，卻深不見的，能將人拉入黑色的漩渦中溺死。
爆豪勝己選擇了逃跑，然後報警。他性格暴躁，但卻絕非魯莽之輩。後來他從警察哪裡得知，那個首領手底下有好幾條人命。
“殺過人的人和沒有殺過人的人區彆真的很大。”一個老警察那麼說道。
不光是殺氣，也並非簡單的用殺氣就可以形容的出來。那種抹殺過同類的感覺，那股狠勁，還有那種“我會殺人，我也隨時可能被人殺”的可怕覺悟。
事實上，說來奇怪，爆豪和綠穀對殺人的認知是截然相反的。爆豪看似更暴力，但想的卻是戰勝擊敗對方，然後教給“跟屁蟲警察”處理（爆豪的原話）。但綠穀想的卻是，殺掉敵人。
兩人的想法本來應該倒過來才是，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而現在，此時此刻，爆豪發現綠穀的那種眼神，居然同多年前曾在自己噩夢裡出現的雙眼非常相似。
想到這點後爆豪勝己也突然明白了一切。
——綠穀現在的心態失衡了。
於是爆豪向前走了一步，“喂，臭久，我說……”
“感覺休息夠了。”綠穀卻露出了和從前很像的笑容，但那僅僅是像，其本質和從前的笑容相差甚遠，“我要繼續跑步了，小勝。”
而後他鞠了一躬，向台階下麵走去。
爆豪勝己盯著綠穀的背影，緩緩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綠穀出久。”
身後幼馴染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威懾力，這讓綠穀的神情恍惚了片刻，而後他轉過身來，看著爆豪勝己站在台階最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小勝？”他發出疑問。
“不要逼我親手殺了你。”爆豪勝己如此說道，或者說，是如此宣告道。
綠穀和他對視。
從小一起長大的少年們在晨光中對視。
綠穀發現他知道爆豪想要表達的意思。
綠穀發現他居然沒有任何反駁的欲望。
綠穀發現他居然依舊是如此的心平氣和。
他抬起頭看著爆豪勝己，慢慢地說道：“我知道。”
太陽升了起來，天是寡淡的藍白色，就好像褪色了的水彩畫似的，因為年代久遠而失真，同記憶中的天空似乎有所重合。
然而，一起都不同了。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