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01.
雄英。體育祭。第三關第一輪淘汰賽結束。
B區觀眾席大多都是憑內部票進場的觀眾, 雄英的每個學生都能至少獲得一張票, 而英雄科的學生則額外獲得了兩張票。
綠穀這邊隻有一張, 於是他就爽快地把剩下那張票給賣了……咳。
此刻的綠穀引子——
具體地點:觀眾席B區第一排。
具體動作:噴淚。
具體語言:“嗚嗚嗚出久好棒出久真的是太棒了媽媽為你驕傲……”
周圍人具體表現:“這是誰……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媽媽粉嗎?”“我還是更願意做女友粉來著……”
綠穀引子有點不好意思, 儘量遏止住自己的哭泣, 接著模糊的視線邊緣出現一個紙巾。
綠穀引子楞了一下, 抬起頭, 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站在自己麵前,此刻他正微笑著看著她,說道:“您一定就是綠穀引子女士吧?”
“謝謝。”綠穀引子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紙巾, 將眼淚擦乾, 然後問道:“請問這位先生, 您是?”
“我是為了您的兒子而來的。”他對著綠穀引子行了一禮, 溫和地說道:“我叫太宰治。”
“我的兒子……”綠穀引子又愣了下, 然後她連忙問道:“我的兒子……你是說出久怎麼了?他是在外麵惹上了什麼麻煩嗎?出久他一直都很乖啊。”
綠穀引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對兒子的關心溢於言表。
“樹欲靜而風不止,”太宰治說道:“很多時候不是要惹麻煩,而是麻煩主動找上門來。”
綠穀引子耿直地問道:“你是說你嗎?找上門來了嗎?”
太宰治失笑:“不是, 我是來幫他解決麻煩的,您的兒子現在似乎還真有了大麻煩。”
綠穀引子對著眼前的青年本能的有了些敵意, 其實在大多數家長眼裡, 隻要你安分守己就不會有麻煩, 如果彆人欺負了你, 他們都會下意識覺得你有哪裡做得不對, 不然為什麼不欺負其他人光欺負你呢?受害者有罪論就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綠穀引子皺起了眉, 涉及到了綠穀的事情她是絕不含糊的。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太宰治這樣說道。
“你可以慢慢說。”綠穀引子雙手握成了拳頭放到膝蓋上,說道:“我會認真聽的。”
太宰治看向綠穀引子旁邊坐著的女子,然後俯下身問道:“這位小姐,您叫什麼名字?”
“千裡隨風……”那個女子臉紅地說道。
太宰治的聲音愈加溫和了,“那麼,請您讓個地方好嗎?我和這位女士有事情要談。”
千裡隨風的目光一瞬間變得茫然了起來,是催眠術,她機械地點頭,然後起身離開。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是異能嗎?就隨便讓其他人離開了嗎?綠穀引子心裡對這個青年的警惕心更足了。
然後太宰治坐在了她身邊,說道:“既然您願意去聽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在我說之前,先請您看看這個。”
太宰治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綠穀引子一邊想著是不是手機殼上有迷丨藥啊手機殼有沒有問題啊巴拉巴拉……接著她就看到了屏幕上是兩個新聞大標題。
第一個新聞的標題是《No.2英雄安德瓦的真麵目,其兒子或許心理變態?》
第二個新聞的標題是《驚爆!歐爾麥特已選定了自己的繼承人?》
綠穀引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完全吸引了。
——這是災難開始的征兆。
都是最新出來的新聞,剛剛發了十分鐘而已。
02.
與此同時,綠穀出久的手機開始了振動,有人打了電話。。
綠穀看到了來電顯示:神愛世人。
他接起了電話,對方隻說了一句話:“我給你發了新聞鏈接,你看一下。”接著神父便掛斷了電話。
綠穀不太懂為什麼讓他在這種緊張的時候看新聞,但畢竟是神父的話所以他也就照辦了,他打開連接後瞬間愣住。
那個標題……
之後,他垂眸翻看著神父發來的新聞,默默不語。
半個小時後,綠穀的下一場戰鬥即將開始,對手是青山優雅。綠穀將手機遞給轟焦凍,轟焦凍本來是茫然的,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新聞標題後,他僵住了。
在午夜宣布比賽開始後綠穀直接對著青山優雅旁邊的空地轟出一拳,刹那間都有了天崩地裂的感覺。在這一拳後綠穀收回拳頭,對著因龐大能量擦肩而過嚇得幾乎坐在地上的青山優雅說道:“認輸吧。”
青山優雅也沒有再拖延,直接舉起手來說道:“我認輸。”
綠穀出久勝。
但這次沒有人歡呼。
一種詭異的氛圍籠罩在了體育館內。綠穀垂下眸子徑直走下台,都沒有去扶青山優雅。
03.
“筆者在聽說A班班長綠穀出久疑是歐爾麥特繼承人後用最快速度通知新聞社對綠穀進行了調查。資料顯示綠穀在早期被確認為[無個性],他周圍的同學也都知道——因為比較倉促,所以我們隻聯係到了他小學老師,對方給予了肯定的回答,綠穀出久當年的確是無個性。”
青山優雅因為綠穀的態度而楞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而是站起來後……又進行了一個自拍,接著才走下台去。
“根據歐爾麥特在靜岡現身的一些傳聞,和綠穀獲得個性時間恰巧一致——而我在翻看那時候的新聞時發現個有趣的現象,被人稱為淤泥事件中,綠穀出久扮演了一個奮不顧身以至於影響了英雄行動的人。但我們都知道,勇敢和不懂量力而行是兩個概念。而歐爾麥特此舉,就好像是隨便路邊撿了個狂熱粉絲就不負責任地個□□給了對方——無視雄英多年給他培育的傳人,也無視了那麼多以歐爾麥特為目標的年輕人,例如有‘小歐爾麥特’之稱的真田春樹。”
綠穀上了觀眾席,看向站在觀眾席走廊上的轟焦凍。
轟焦凍也看著他,定定地說道:“抱歉,我弄壞了你的手機。”
綠穀看到轟焦凍手中的手機已經變成一團廢鐵了。
“沒關係。”綠穀說道,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會賠給你的。”轟焦凍說道。
“嗯。”綠穀點頭。
“扭曲的家庭,扭曲的家長,我的同行上村前輩去拜訪了醫院,得知了轟焦凍的母親本身是精神病患者的消息,而當初她將熱水潑在無辜少年臉上的時候,也給他內心造成了深深的陰霾。筆者在這裡並非歧視不健全家庭的孩子,但是當他發現我存在時毫不留情用[個性]襲擊我的事,真的讓我感到震撼。
——這樣的孩子,真的能成為英雄嗎?”
天堂和地獄也許接壤,惡魔和凡人也許毗鄰。
觀眾席上的氛圍此刻相當奇怪,接下來的比賽掌聲和歡呼隻是寥寥,能看得出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都在……
——注視著選手席上的綠穀和轟焦凍。
看來,這兩則新聞已經如最可怕的瘟疫似的,傳播開來了。
負責主持的布雷森特·麥克和相澤消太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半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也顧不上那麼多,所以雖然好奇,但還是按照流程宣布了半決賽的開始。
剩下的是爆豪勝己、常暗踏陰、轟焦凍和綠穀出久這四個人。
最先開打的是轟焦凍和綠穀這一組。
在綠穀和轟焦凍上場後觀眾終於有了些反應,但還是……很奇怪。
布雷森特麥克發現他們很多人都在看手機。
到底發生什麼了?
要不是他還有著主持的工作,他現在就想摸出手機刷一發微博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歐爾麥特有了私生子然後被發現了麼?”布雷森特麥克嘟囔了句,開始繼續解說。
“那麼接下來,半決賽,由A班的班長綠穀出久,對戰超級天才的轟焦凍——!”
綠穀和轟焦凍一前一後走上了台,台上火焰燃起,標誌著比賽的即將開始。
“那個叫綠穀出久的少年命令安德瓦的兒子控製住了我,他還直接翻了我的包和外套,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他們是精英班的學生,而我隻是個普通人……也許我該寬容一些,畢竟他們現在還小,以後可能會被矯正的……但是我很疑惑,為什麼歐爾麥特會選擇這樣的人成為他的繼承人?”
這些句子反複在綠穀出久的大腦裡回蕩著,他看著同樣站在對麵沉默不言的轟焦凍,說道:“轟。”
“綠穀。”轟焦凍說道。
“我可以叫你焦凍嗎?”綠穀問道。
轟焦凍沉默了一秒,“可以。”
“那你也叫我出久吧。”綠穀微微地笑了。
“出久。”轟焦凍叫道。
綠穀閉上眼,深呼吸,但和飯田天哉的深呼吸不同,綠穀不是因為緊張。
他仿佛聽到了那些刺耳的議論聲。
他能感受到那各異的視線。
那些注視。那些目光。
而且母親……媽媽她肯定也會看到的吧。
這算什麼呢……
綠穀說道:“焦凍。”
“嗯。”
“你說我們為什麼要遭受這些?”綠穀問道。
“不是……一直如此嗎?”轟焦凍問道。
綠穀也自嘲地笑了:“是啊,一直如此。隻不過來了雄英一段時間,接觸得陽光多了,就以為……”
轟焦凍打斷了綠穀的話,突兀地說道:“至少我還認識了你。”
綠穀忍不住笑了,“嗯。”
默然片刻後,綠穀開口:“好了,來打吧。打給他們看。”
“……嗯。”轟焦凍說道。
“我認為民眾有知情權,我們應該全方位去共同考察綠穀出久是否勝任這個位置,所以我建議JP英雄協會應該專門派個考察團過去,歐爾麥特也需要進行配合。
接下來是對綠穀出久、通行百萬及真田春樹的資料對比。”
昏暗籠罩於眸間,冰封大地,火焰滔天,沉默刹那空氣爆鳴聲直擊後腦,綠穀出拳,一拳,手臂劇痛,冰裂哀鳴。
能看得出轟焦凍此刻情緒失常,與其說是進攻不如說是胡亂釋放個性罷了。
“……通過以上資料,暫時能看出綠穀出久是完敗的,但畢竟他現在隻是一年級,所以我們還可以繼續觀察,畢竟我們也需要尊重歐爾麥特的意見。儘管經專家討論,一致認為歐爾麥特這次衝動了。”
冷風拂過麵額,目光卻無任何生氣。綠穀再次揮出一拳,手臂痛到麻木,校服破損,能看到他的右臂皮膚大麵積破損,血滲了出來。
兩拳都空了。
可以看得出綠穀也根本就沒有認真去打。
但雙方的個性本來就屬於威力特彆大的,所以即使沒有認真打,互相波及了不少後身上的傷也相當得厲害。
在播音室的相澤直接站起了身,布雷森特·麥克也震驚地說道:“他們在乾什麼?他們被精神控製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相澤深深皺起了眉。
“比賽還要繼續嗎?”布雷森特·麥克看向相澤。
相澤緊鎖著眉,看向看台上的老師們。
——歐爾麥特不在那裡。
相澤拿出了手機。
“其實也不該歧視那種家庭不健全的孩子,但像轟焦凍這種,心理方麵絕對會有不健全的地方——受害者有罪論?不,不是這樣,筆者隻是在就事論事而已。畢竟,英雄是大家的事。筆者在這裡建議,轟焦凍畢業後不予授予英雄執照,而是作為英雄助理觀察三年以上時間,其後再做打算。”
這已經不是戰鬥了,是自虐,隻是單純的彼此發泄,傷害自己,傷害對方。
腥甜鮮血頃刻間被高溫蒸發。
狂暴的氣流再次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
“筆者真的為我們社會未來的英雄而感到堪憂。”
最後,新聞這麼寫道。
而下麵最新的評論,慘不忍睹。
“嘖嘖嘖,No.1英雄No.2英雄都晚節不保啊。”
“我感覺那個綠穀好像還不錯?體育祭的表現來說。”
“就他?體育祭的表現?你是沒看通行百萬的表現吧。”
“完全不懂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唉,所以我所能做的隻能是……先噴為敬哈哈哈哈!”
在一陣劇烈的爆炸過後,煙塵逐漸散去。
“焦凍。”綠穀看著不遠處的轟焦凍,再次出聲。
“出久。”他也叫了他的名字。
兩人對視,雙方都在彼此的眼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綠穀出久露出了苦澀的笑:“對不起,如果當時……”
轟焦凍上前一步,然後看到綠穀出久栽倒在了地上,他的手臂上流了好多血。
轟焦凍抬起頭看著四麵八方的觀眾,然後感覺整個體育館都向自己壓來,天空傾頹,大地靠攏了過來。
他也暈倒了。
又一次平局。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
有的人拿起手機,拍照,配字:看!今天新聞的兩個主角!
照片是他們渾身是血倒在競技場上的樣子。
04.
為什麼憤怒?為什麼能激起這麼多人的呼應?
那些新聞報道從他們的角度來說真的太過分了,會忍不住想到為什麼人類居然會有如此的惡意,太假了吧,怎麼可以這樣,讚同他們的人都瘋了嗎?一點良知都沒有嗎?怎麼忍心用那種語句去傷害兩個少年呢?
但是……這些思想何嘗不在我們身邊?
社會對單親家庭孩子本就很歧視了,很多父母都直接教育子女不要和單親家庭的人談對象、結婚,說他們心理都有些問題。
民眾要求所謂的知情權。
粉絲要求明星如何如何。
明星深藏的戀人被爆出來後迎來的卻是粉絲們的痛罵,我們愛你,我們有知情權,我們為你花錢了,你怎麼這樣呢?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再加上,金錢,利益多方麵纏成的紐帶,最終才導致了今日這看似荒謬的結果。
但這還沒結束。
05.
當綠穀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病床旁邊是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綠穀引子。
“出久,你醒了,太好了出久。”綠穀引子撲到了病床上,開始哭了。
綠穀出久閉上了眼,同時死死握緊了拳頭。
綠穀引子還在哭。
還在哭。
綠穀出久甚至想對她吼一句“閉嘴”或者“不要哭了”,但是他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綠穀引子依舊在哭。
那哭聲仿佛是種拷問一般。
正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綠穀女士,請冷靜一些,綠穀他現在可能需要安靜。”
這個聲音解救了綠穀,綠穀看向說話的那人,黑色的長風衣,內裡是西裝,表情溫和。
綠穀剛鬆了一口氣,接著綠穀引子又哇呀呀開始哭:“出久我看了那些新聞,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對你啊……”
新聞。新聞。新聞。
綠穀的心猛地被什麼捏住了。
他握緊拳頭,話語幾乎是從牙齒縫間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我也看到了,媽媽,所以你彆說了。”
綠穀現在的表情很可怕。
綠穀引子硬生生被綠穀的表情給嚇住了,呐呐地叫了聲:“出久。”
而那邊一直旁觀著一切的西裝青年忽的向綠穀伸出手來,說道:“我叫太宰治。”接著他的手壓到了病床上,他低下頭,衣角劃過綠穀緊握著的拳頭,然後在綠穀耳邊輕聲說道:“我來自港口黑手黨。”
最後他又站直了身體,露出了同方才一樣溫和的笑意:“我受了密魯菲奧雷家主白蘭·傑索的拜托,所以暫時會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也許你願意和我單獨談談?”
綠穀睜大了眼睛。
港口……黑手黨?
還有是白蘭的拜托?
有一點新聞上說的沒錯。
無論是綠穀出久和轟焦凍在心靈上都存在著明顯的漏洞。
當轟焦凍看到新聞中說記者去拜訪了自己的母親後他就心態當場崩潰,而綠穀在看到新聞中處處顯露的他不配成為歐爾麥特傳人,歐爾麥特因為他而受到了質疑這種話……也立刻心態失衡了。
再加上,綠穀習慣性地總想把所有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並且真的認為那都是自己的錯……所以,兩人才會直接心態崩了的打了那麼場自虐的戰鬥。
但進行完自虐後綠穀也就暫時平靜下來了,也暫時獲得了能繼續思考的能力。
“好的。”綠穀點頭。
“那就出去走走吧。”太宰治說道。
“嗯。”綠穀掀起病床上的被子就要下去。
“出久,你的傷還沒好,你白天受了那麼重的傷!”綠穀引子焦急地說道。
“沒事的,我知道的,媽媽。”綠穀說道。
“不行,你得繼續躺著。”綠穀引子說道,“你可以和太宰先生在病房裡談。”
“沒事的女士,已經被醫治得差不多了,不過是受傷罷了,綠穀可是要站在頂尖的人,這點不礙事的。”太宰治帶著這麼輕鬆的笑意說道。
“這怎麼是小傷?!”綠穀引子有些生氣了。
“我說了。沒事。”綠穀有些生硬地說道。
太宰治又笑了下,然後對著綠穀伸出了手,“能站起來嗎?”
“可以。”綠穀將手直接遞到了太宰手上,然後站了起來。
腿有些疼,但走路問題不是很大。
綠穀不害怕疼痛。他早已習慣了。
更何況現在比起身體的疼。心裡的疼痛更加的可怕。
綠穀儘量放空思緒,然後用顫抖的手將旁邊嶄新的校服潦草穿上。
“媽媽,我先和太宰先生出去一會兒。你……”他頓了一下,“你先回家吧,不要在這裡等了,我晚上會回家的。”
“出久……”綠穀引子露出了相當擔心的表情。
“沒事的。媽媽。”
他這麼說道。沒有回頭。
06.
黃昏了,夕陽西下,天邊出現了各種美麗的顏色,紅色,橙色,以及漸變的在文字中沒有的溫和色澤。
此刻校園裡人很少,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這讓綠穀出久感覺有些意外。
“運動會結束了,爆豪勝己是冠軍,他戰勝了常暗踏陰,你和轟焦凍因為重傷所以並列第三了。”太宰治說道。
綠穀出久點頭。
體育祭現在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