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1.
綠穀回到酒吧後黑霧立刻看向綠穀, 沒有絲毫磨蹭:“綠穀, 渡我已經在病房裡了, 傳送門現在就能打開。”
“嗯, 焦凍, ”綠穀看向轟焦凍, 囑咐了一句, “彆耽誤時間。”
“我知道,”轟焦凍猶豫片刻,而後目露堅定的神色, “如果……她不同意的話我就強行帶走她。”
不得不說綠穀強行帶走歐爾麥特的事情將轟焦凍刺激到了。
綠穀因為轟焦凍話語中的意思而感到詫異:“我不是這個意思, ”綠穀走到轟焦凍麵前, 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認真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保護好自己, 其餘的方式你可以隨便選擇。以及,任何後果我們一起承擔。”
兩人對視,不用多說,一切儘在不言中。
轟焦凍點頭, “我記住了。”
黑霧見他們交談完後便發動了[個性],定位於渡我被身子所攜帶的標記品, 而後拉開了傳送門, 轟焦凍沒有猶豫便走了進去, 即使等待著他的可能是未知, 但這裡還有人在等他回來, 所以他不會畏懼。
黑霧和轟焦凍都消失後酒吧裡頓時安靜下來了, 綠穀強迫自己坐在了吧台邊,他給自己倒了杯紅茶,然後握緊拳頭告訴自己,沒事的,不會出問題。即使出問題了,他也會解決掉的。
五分鐘。感覺就像一個小時那麼漫長。
空氣裡出現了黑色的霧氣,接著旋渦狀瞬間蔓延開,幾秒鐘後濱野尚子先蹦躂出來了,綠穀知道這是變成濱野尚子模樣的渡我被身子,但是他依舊心裡蔓延起了森寒的殺意。不行啊,自己還需要修煉啊。綠穀這麼麵無表情地告訴自己。
接著是轟焦凍,以及他身邊的白發女子。這應該就是轟冷了吧。轟冷此時正看著轟焦凍,所以趁此機會綠穀仔細地打量了轟冷,對方很美,表情很溫柔,綠穀感覺她不像是被脅迫過來的,於是他想了下就快步上前,露出了那種領居家孩子的合格笑容,開朗大方地說道:“阿姨你好,歡迎來到敵聯盟,我是焦凍的朋友綠穀出久。”
旁邊的死柄木弔覺得自己被綠穀這幅樣子有點被惡心到…。
任何一個阿姨輩的人在看到綠穀這幅樣子後都會心生好感,顯然轟冷也不例外,而且綠穀這話看似普通,但裡麵卻帶著很有技術含量的安撫意味:
一、這裡是敵聯盟,但是我依舊對你露出這麼溫暖的笑,說明敵聯盟這個組織比你想象的可能好得多。
二、我是你兒子的基友……哦不……朋友,我和他關係很好,所以放心吧。
這話顯然起了挺大的作用,轟冷眼裡的一些不安褪去了,然後她說道:“我聽焦凍提起過你……”頓了一下,她卻不知怎麼說了,目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轟冷雖然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婦,但她不和外人接觸時間太長,所以一時間連句場麵話都說不出來。
綠穀顯然覺察到了這一點,他對著旁邊的黑霧說道:“黑霧桑,能麻煩你給轟阿姨安排一個房間嗎?”
“好的。”黑霧點頭,黑霧注意到了綠穀的改口。
“嗯,那麼多謝了。”綠穀欠了欠身,接著他看向轟焦凍,“那麼焦凍,你單獨和阿姨說說話吧。”
轟焦凍沒有回答,他看似和方才一樣的表情,但綠穀敏銳地察覺到他可能是有點緊張,於是他繼續說道:“不用擔心外界,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其他有我。”
轟焦凍點頭,然後他們母子和黑霧一起從酒吧後門消失了。
接著渡我被身子便直接湊了過來,眼睛發亮,她帶著撒嬌口吻說道:“呐呐~綠穀~我做的好嗎?”
綠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隻是安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濱野尚子的臉。
渡我被身子本來想再打趣一句的,但看著綠穀這平靜的表情不知為何有點心底發涼,於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直接變回了原型。而後她聽到綠穀淡淡地說道:“嗯,做得很好。”
渡我被身子拍了拍胸口,有點誇張地說道:“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呀。真危險。”
綠穀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但是你覺得很刺激,對嗎?”
這話……渡我被身子眨了眨眼看向綠穀:“你……”
“想問我怎麼看出來的?”綠穀問道。
濱野尚子的目光逐漸更加興奮了,她的笑容擴大到了接近扭曲的地步,接著她用手捧著臉很少女的轉了一圈,裙子高高揚起,“好喜歡你呀綠穀君!都快要超過斯坦因大人的喜歡了!”說完後她像一個普通的、剛向喜歡的人表白完的少女似的從酒吧裡直接跑了出去。
綠穀收回了目光,略微地歎了口氣。
唉,真是個危險人物。
黑霧說渡我被身子這一級彆的人還有好幾個,是敵聯盟目前的中堅力量。渡我被身子就這麼難相處,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
不過,英雄殺手斯坦因……嗎?
那邊背靠在吧台上的死柄木弔微微揚著頭看著那邊歐爾麥特的海報,他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給其投下瑣碎的陰影。暖黃色的燈讓酒吧的環境氛圍有種咖啡般的香醇感,而死柄木弔身上淡淡的頹廢氣質又和這裡相得益彰,他說道:“敵聯盟可不是敬老院。”
“我知道。”綠穀坐在那邊的桌子上,腳尖隨意在地上描畫著符號,他不再思考斯坦因,而是專心和死柄木弔說起了話:“但我不敢保證沒有下次。”
“你沒聽懂我的話麼。”死柄木弔的聲音裡多了暴躁感。
從這裡隻能看清他的脖子,還有他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喉結,在酒吧這種氛圍中有點……嘿嘿嘿你懂的……
“我聽懂了,我會和AFO說的,或者說會去拜托AFO大人的。”綠穀說道。
死柄木弔在聽到綠穀出久這話後微低了頭,張開雙眼直勾勾地看向綠穀出久,“……老師會對你提要求的。”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遊戲惡劣,但其實是在關心綠穀出久……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收留轟焦凍母親而被AFO為難。
“如果AFO用她們威脅我的話,那再好不過了。”綠穀卻這麼說道。
死柄木弔皺起了眉。
綠穀輕快地說道:“如果他對我提一些要求,我才能將我母親和轟的母親留下來的話,這就意味著隻要我答應了AFO那個老不……我是說我們親愛的老師的要求,那麼他就一定會保護好她們的。——為了威脅我。”
“哈……你可真是無私啊。綠穀出久。”死柄木弔此刻已經煩得不行了,“我現在想殺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無私地乖乖被我殺?”這麼說著他對綠穀伸出了手,綠穀則在半路握住了他的手腕,帶著點笑意說道:“我願意無私地陪你一輩子,這樣可以嗎?”
死柄木弔表情猛的冷了下來,他用另一隻手直接向綠穀抓去。
爆發在狹小空間裡的戰鬥可以說來得猝不及防,綠穀看到了死柄木弔眼裡駭人的紅光,那種摻雜著純真惡意和濃烈黑暗的、幾乎要化為實質型的目光。那目光宛若毒蛇一般似乎順著他的脊背爬了上去,激起一陣戰栗的雞皮疙瘩,粘稠而冰冷,讓人難以呼吸。
綠穀抬手架住他另一次攻擊的時候他的手臂順著慣性被擊飛在了吧台上,接著吧台也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出現裂縫,接著擴大。綠穀出久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死柄木弔的個性,他心裡其實是“臥槽”了一聲的,同時對死柄木弔危險程度的評估又高了一層。
綠穀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死柄木弔的對手,但他顯然知道死柄木弔上頭後如果任由他胡來會發生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你在乾什麼。崩壞。”綠穀後退了一步,突兀地改變了稱呼。
死柄木弔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你的想法。”綠穀儘量用安撫的聲線說道:“你不喜歡我我為了其他人而把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的行為,你無法原諒這樣的我,所以恨不得直接將我殺掉,是這個意思吧?”
“殺人不需要理由。”死柄木弔冷冷地說道。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救人才不需要理由。”綠穀說道。
“……可笑。”
“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說服不了對方,崩壞。”綠穀換成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這次看起來也一樣。”
死柄木弔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閉了閉眼,往外麵走去。
成功化解了這次危機啊。
不過看起來死柄木弔還真的是……
我關心你,你不接受?好的那我就殺了你?
或者——
你在被彆人傷害啊,那乾脆我殺了你好了,反正你也會被彆人傷害,我們來個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之前是在網絡上還好,他也隻能像B站鬼畜一樣“殺了你殺了你”,但現在在現實生活中,這可是觸手可及了。
而對於死柄木弔來說觸手可及就意味著可以將對方崩壞掉。
啊……綠穀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真是感動死個人。
02.
敵聯盟。酒吧後的房間。
外麵是柔和的雨聲,轟焦凍將門掩上的時候其實是相當緊張的。讓他和轟冷單獨在任何地方他都會緊張,更何況這裡還是敵聯盟。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也不知道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
十分鐘前。
轟焦凍被黑霧用[傳送]送到轟冷的病房中,看到坐在床上的轟冷後他忘掉了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大腦一片空白。
在那件事發生之後他也隻見過轟冷一次,是和綠穀說完家裡事情後,綠穀提議他去見見轟冷,去確認一下他內心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