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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參軍回家時看見裴昭還在翻閱卷宗。
旁邊的同僚很為不屑:“陳年老案子都結案了,還有什麼翻閱的必要?”
湯參軍眼見要落鑰,出口提醒:“小裴大人,彆太晚。”
裴昭起身笑著應了一聲。
可等諸人都歸家他仍未回家,仍在翻閱卷宗直到深夜,等忙完後才發現同僚都已歸家,隻餘一燈如豆。
他笑笑,淡然將案卷鎖入櫃中,這才喚小廝歸家。
大斧和鳴鏑一左一右,坐在車轅上護送少爺回家。
彆看衙門無人寂寥,汴京城裡可是熱鬨一片,夜晚的喧鬨才剛開始呢:州橋夜市處燈紅酒綠,晚風將遊人的笑聲吹得滿城。
“少爺年紀輕輕,不喜歡燈紅酒綠,卻日夜守著案牘公文,好生寂寞。”大斧在旁開口。
“寂寞個頭!”鳴鏑白他一眼,“你不懂。”
大斧唱起了荒腔走板的戲文給少爺解悶。
鳴鏑忽發奇想:“你說是像少爺這樣正直到近乎迂腐好,還是圓滑油腔滑調好?”
大斧聽不懂,倒是裴昭先被逗笑。
他看前麵有一家小食攤,幌子在風中搖晃,那麵條畫得好,這才意識到自己肚子咕咕咕叫起來。
看了看夜裡風涼,索性隔著車簾問:“來三碗麵。”
老板從銅盂兒裡傾一盞糖水給他:“已經收攤了,魚排肉臊都沒了,隻剩下魚湯和魚片客人可要?”
喝完魚湯也不錯,裴昭點點頭,對方就從盤裡拿出最後半片魚。
她一抬頭裴昭這才看清楚對方長相:原來是個年輕姑娘。
她生得高挑身材,皮膚雪白,眉眼如畫,一襲雪青色褙子搭配紫羅蘭色旋裙,上身米黃色抹胸,看著恍若一枝紫丁香。
裴昭想起端午時去深山踏青,山澗幽深,聞得花香卻不見花,忽然轉彎,一方山坡處傲然一樹紫丁香,繁花滿樹,不卑不亢矗立山野。
看見她鼻端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