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諭完畢,韓敏兒身邊的掌事宮女走上前去,在宦者的手中塞了一個錦袋,然後問道“鐘內官能否透露一下,翁主是因何事見罪於陛下?”
鐘內官歎了口氣,低聲地說了一個名字。也正是這個名字,令韓敏兒勃然大怒。
“不過是一介遊俠,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竟能在陛下麵前挑唆使壞,根本就是罪該萬死。”枉費她還聽人勸告送他去湯穀療傷,沒想到他卻使人讓她蒙了奇恥大辱。
這恥辱隻有用血才能洗清。至於殺了他之後皇帝的反應,韓敏兒根本沒有在意。
陛下在他人眼中,是威加海內的君王,但在她的眼中,卻是和藹可親,對她寵愛縱容的舅父。
之前那麼多次的恣意胡為他都能容,
不過一介遊俠罷了,又有什麼要緊。大不了之後再哭上一哭,磨得他老人家心軟,這事也就結了。
至於之後可能到來的遊俠的報複,她也考慮過了。朝中已有人進言說“俠以武犯禁”,她隻須要尋些人幫著推動一下,不難影響陛下做出決定。
而一旦他有了決斷,那些個劍宗大俠,便是個人再勇武又如何,也一樣無法對抗天威。
這大豫,終究是天之驕子的天下。販夫走卒,庶民黔首妄圖掀起風浪,簡直可笑。
她的這份怒火在碰到驚慌失措的房彥之時,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翁主,解憂公子正和一名美貌女子在湯穀之內.......”房彥期期艾艾地說著,卻被韓敏兒一腳踹到一旁。
她從隨行護衛腰間抽出長劍,柳眉倒豎,玉麵猙獰,大步衝進了湯穀,果然見到墨公子正歪歪地躺在洛千淮的懷中。
看見洛千淮的模樣,韓敏兒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怎麼是你?”
洛千淮還沒答話,房彥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翁主,她就是昨夜那個女刺客,是她假扮成桑小侍的模樣,挾持了小的.......”
車槐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這般要緊的事,昨夜你為何不說?莫非你就是勾連刺客的內賊?”
房彥連連告饒“小的對翁主之心天日可鑒!昨夜隻是將計就計,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果然她與這解憂公子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洛千淮隻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那時你藏在衣櫥裡,不是為了刺殺翁主,而是要殺解憂公子。”
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房彥身上,各自都有所思量。
“昨夜,你也在殿內?”韓敏兒的聲音清冷,卻令房彥麵色慘白。
“我沒有,我不在,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休要血口噴人!”
洛千淮卻沒給他狡辯的機會“你聽說解憂公子姿容絕世,深恐他奪去翁主的寵愛,把他當成了假想敵,想要除之而後快。”
“在我出現之後,你知道單憑自己殺不了他,便想著要借翁主的手。所以你主動幫我隱瞞身份,就是想要製造這麼一個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好讓翁主一怒之下,痛下殺手。”
“你胡說!”房彥大聲叫喊起來,聲音淒厲無比“我沒有,翁主您信我,我是被她挾持逼迫的!小的對您忠心耿耿,對刺客是深惡痛疾,一逃出來我就立即告發了,絕沒有主動幫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