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是疑惑雲修來這裡的理由,二是驚歎於他的修為,竟能做到不驚動程氏弟子潛入他的臥房。
“是韶兄身邊的小兄弟啊。”程宜風收起先前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笑道,“大半夜的造訪此處,不知有何要事啊~”
這臉變得可真快。雲修腹誹,也感歎了一下程宜風的好脾氣,讓他嚇成這樣都沒發火,甚至以最快的速度穩住情緒沒出洋相……雖然洋相在先前出的已經夠多了。
雲修歎了口氣,走到桌子旁邊坐下。後半夜的月色甚好,透過窗子在房裡留下星星點點痕跡。
“三言兩語的還真說不清……”他摸摸鼻子,笑了,“程宗主啊,我知你與我家公子情深義重,讓你幫我們一個小忙應該不成問題吧?”
稀奇,當真是稀奇啊!韶言從不願意欠人人情,因此極少麻煩彆人。
程宜風來了興致,反問道,“這倒是稀奇,我自當上宗主以來,幾乎事事都要仰仗韶兄,可韶兄卻很少用的上我。不知這次是有什麼要緊事要程某相助?”
月光下,雲修笑得狡黠。嘴角彎起的模樣讓程宜風心頭一跳,不知為何想起某個記憶深處的已死之人,他一驚,竟拂袖碰翻桌子上的茶杯。
雲修眼疾手快地接住,“小心啊,程…宗主。”
也許是錯覺,程宜風想。
“這事簡單。”雲修把茶杯放回原處,眼睛笑得亮,“請您初四帶我去清談會。”
程宜風究竟答沒答應,此事先按下不表。
話說世家弟子成百上千,本家同姓占了一半大多。為了後生們的教育,各大世家皆設立學堂,不過隻招同族弟子。
因而君氏建煙雨樓台,程家有飛盧山莊,秦氏創雲中穀,樓氏辦鏡花水月,衛氏置麒麟閣。
但君氏心懷天下,另設東籬私塾,大收外姓弟子,也包括庶族子弟。
仙門百家裡自然是庶族多,這網一來私塾的弟子竟然要比煙雨樓台還要多。庶族幾乎都奔著君氏那鐘鳴鼎盛之地去了。
除了韶氏。
不能說他們特立獨行故步自封,隻是遼東偏北離杭州太遠。何況韶氏自有機關城——但沒有外族知曉它在何處。韶氏機關術的精妙連自家弟子都無法勘破,何況外人?
幾乎所有韶氏宗族子弟都在機關城度過青少年,為什麼說是“幾乎”?畢竟凡事總有意外,好巧不巧,韶言就是那個意外。
韶俊策的迷惑行為雖然讓另外兩個兒子心裡多多有些不爽,但小的那個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副溫順的樣子。
不過稍大些的那個卻忍不了,讓他爹一句:“你難道要同虞兒爭?”給堵回去了。
離清談會開始也就不到兩天,這點時間任韶三韶四折騰去吧。這也是韶俊策這個時候通知他們的理由。
比起兩個叔叔接受安排時的被迫接受,當事人之一的小虞公子的反應倒大驚小怪:
“……什麼?讓我代替二叔?”
他並非不知道自己要參加清談會,隻是先前從未想過要替代二叔的位置,他還以為二叔要同他一起呢。
“祖父這是什麼安排,這要讓二叔怎麼看我?”
一旁送信的宗族弟子冷汗直流:“這……大概是二公子生在四月,不太吉利……”
小公子柳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