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那緊緊扣著白蘭即,率先道:“要我說,咱們就應該把她丟進軍營,讓當年跟她對陣的弟兄們一人一刀,將她捅個千八百個洞,喝血吃肉,嚼碎了才叫痛快!”
“粗鄙。”厄今嫌惡地看了赤那一眼,轉而進言,“父王,不如活剝有趣。”
他嘴角啜起一個陰沉的弧度:“聽說中原有一種刑法,把人活埋土裡,隻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朝內灌水銀下去。水銀比血更重,會把皮肉拉扯隔開,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卻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那個缺口中滑出來,留下一張完整的皮。”
“屍體完整才得以往生。我們將這張皮做成軍鼓,每每陣前擂鼓,擊打她的魂魄,叫她不得超生。”
厄今講完,王帳之中靜了一靜,第六子齊勒搓了搓手臂,被厄今橫了一眼:“六弟似有不滿,不知你的法子又如何絕妙?”
不是齊勒不滿,是在場的所有人聽後都生出一陣惡寒,可這是給齊格鬆的複仇,誰又能說什麼。
齊勒連忙行了個禮,結巴道:“我沒想出來什麼好法子……不如就毒酒吧。”
厄今嗤了一聲。
霍訥耶陷入沉思,顯然已經在思考厄今說的可行性。
角落裡有一聲音忽然道:“狼主,兒子覺得最好的報複方法,就是讓她活著。”
這一聲成功將所有人吸引,霍訥耶朝那邊看去,似乎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
白蘭即也扭過頭去,阿惹耐對著狼主的方向恭謹額首,並沒有看她。
赤那一聽便駁道:“你小子瞎說什麼,莫不是覺得這瘦兮兮的女人有幾分姿色,心軟了?!”
阿惹耐不答,隻是沉默跪下,直到霍訥耶讓他繼續才道:“幾位弟弟的法子都很好,可是殺人不過頭點地,就算用四弟的法子也頂多是折磨兩日。大哥是烏赫未來的狼主,他的死不能就此被輕易揭過,實不解氣。”
他膝行幾步到了狼主麵前:“所以兒子想,這女子要長長久久的活著受苦才行。”
赤那:“唧唧歪歪什麼,有屁快放。”
“大哥是瞻葬,屍體用了巫薩的密藥保持不腐,存放在聖帳之中,跟著部族遷徙,讓族人可以每月叩拜。不如就讓她日日去聖帳,剜血給大哥賠罪懺悔。每一次換一個部位取血,若是剜遍了就從頭再來,直至血枯而死。”
很毒有很合理的法子,跟厄今相較可以說是不惶多讓。
厄今是叫她痛苦的死,而阿惹耐卻是讓她屈辱的活。
王帳再次安靜下來,又很快由赤那開始陷入新的一輪爭執。
幾個人爭鋒相對,僵持不下,除了在裡麵充當和事佬講話溫和的老六,兩方各執一詞,爭執半晌後在霍訥耶摔杯下全部噤聲。
他終於正眼看向他的第三子:“說得不錯。”
阿惹耐沉穩的麵容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歡喜:“謝狼主。”
霍訥耶又道:“那就由你娶了她,每日監督執行吧。”
阿惹耐臉上的笑容凝固,白蘭即亦是一驚。
半晌,阿惹耐才恢複了聲音的平靜:“狼主,寧和公主畢竟身份尊貴,我來娶她恐怕會引起外間懷疑。”
“我下的令,誰敢懷疑?”霍訥耶睨眼過去。
阿惹耐低下頭去,沉著平靜道:“遵命。”
潛北的嫁娶複雜而隆重,首先要擇吉日、問巫占卜、下聘禮、定婚期、搭建新氈包、打掃新房、宰牛殺羊。
娶親當日,新郎要在部落裡分發馬奶酒,接受同族祝福,然後去往妻子家中敬獻禮物,對長輩拜禮敬酒,再一起前往男方家拜禮敬酒,隨後開全羊宴。
新人們將再宴席上像親友們逐一敬酒,共同奏樂、跳舞。
最後入新房前,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