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弩在終端個人信息界麵上填寫的內容實在簡單,她沒有經營自己網絡社交賬號的習慣,名字都還保持著初始的代號,個人信息裡當然一張照片也沒有。
周禁雪還不知道要帶的學妹長什麼樣,校園網上,新生們的學籍信息也要等入校報到後,才會更新顯示出來。
周禁雪不是沒好奇過自己要帶的新生長相,但話又說回來,她的好奇也挺淡薄,她骨子裡也不是很重視他人外表,所以人家沒主動提,她也就不主動問。
反正報到當天兩人會聯係,到時候現場互相通知一下外形信息,不就能夠在人群裡邊通訊邊把對方認出來了麼?
周禁雪是做著這樣的打算。
結果,都還沒到現場互相通知外形的那一步,一個白頭發的新生向著她跑來,動作透著不可思議的矯捷。
她感覺跑過來的白發小姑娘動作幅度也不大,看著不像是在劇烈奔走,然而沒眨兩下眼,對方帶著一陣撲麵而來的風已經跑到她跟前。
“學姐?”
薑玉弩停在周禁雪麵前問。
周禁雪看著仿佛有點愣神,目光落在她的臉。
薑玉弩說:“你是周禁雪學姐,對吧?”
忽然聽到自己大名,周禁雪這才回神:“我是。你是……薑玉弩?”
確認了自己沒找錯人的薑玉弩迅速點頭:“嗯嗯!”
雖然事態發展有點與預期不相符,但薑玉弩也被她的引導生順利接到了。
駐紮在這個停靠點的誌願小隊很細心,在幫薑玉弩他們聯係了各自的引導生的同時,還呼叫了接駁車。
周禁雪準備叫車的時候被那位禮貌熱情學姐製止了。
“我已經叫過啦。”對方說。
喬伊森的引導生叫胡班納,鼻梁上有一點小雀斑,五官長相不算出挑,不過一雙眼睛特彆大,還睫毛長。
之前幫薑玉弩他們搬了行李的兩個誌願者“悄聲”道:“你們倆喊他斑比學長也行,反正他外號胡斑比。”
胡班納怒道:“我聽得見!”
說這麼明目張膽的“悄悄話”,明顯也不是為了不讓正主聽的。
幾名同年級的學生都笑起來,不過態度也都算友善,“胡斑比”這個外號顯然不帶有羞辱性質,“斑比學長”惱怒也怒得不太具備殺傷力。
喬伊森見到陌生人就容易犯社恐,四周陌生的學長學姐翻倍增長,更是恐到無以複加。
他一社恐就容易看著高冷的毛病犯了,在人堆裡格外冷淡平靜道:“胡學長。”
胡班納:“哎……哎對,這麼叫我就行。”
同時“斑比學長”在心裡暗道:喬伊森在網上聊天的時候有這麼冷嗎?
見真正要對接的人都已經到了,接駁車也已在路上,薑玉弩把喬伊森留在人群中鍛煉交際能力,她則轉過身,準備把他們的行李從那兩位還不熟的陌生引導生手上接過來。
“讓我們自己提吧。”薑玉弩伸出手,“接駁車應該很快就要到了,我們可以先過去等。”
駐守停靠點的引導生小隊就和方才的周禁雪與胡班納一樣,他們除非等到了自己要接待的新生,不然得一直留在原位,以便隨時給其他新生家長提供幫助。
胡班納隔著好幾個人,注意到這邊動靜,馬上長長“哎”了一聲,開始擠過人群過來。
“我來,讓我來!”胡班納說,“接駁車是六座車,我們一塊上去,五個人正好全部坐下,還能多出一個位置放東西。”
短短幾句交談間,在場的人都知道薑玉弩和喬伊森是一塊的了。
他們還共享著同一個家長——戴絲阿姨。
在今天來的每名新生基本都要配兩名家長的情形下,薑玉弩和喬伊森都屬於家裡來人不多,自帶家長極少的一類人了。
但就在薑玉弩的行李快要被胡班納接過去前,旁邊另有一隻白淨細長的手伸過來,把薑玉弩的東西拎走了。
拿過東西的周禁雪說:“你的東西交給我就好。”
薑玉弩眨了眨眼睛,沒有為了一個行李袋跟學姐進行一通拉扯,隻笑著勾回她的雙肩背包帶。
“這個還是留給我自己背吧。”薑玉弩說,“雙肩包要是提在手上,感覺兩條背包帶子都對這件事想不通。”
周禁雪也不知道學妹還能跟背包帶子溝通,但是她還是無話好說地鬆開了手,讓薑玉弩將雙肩包提回去並背上。
入手的行李袋份量有點出乎意料,周禁雪在五個人從停靠點離開,走到長坡邊上搭接駁車時,她思考半晌,還是忍不住出於保險的心思問:“你……開學需要的東西都帶齊了嗎,沒有落下東西在家裡?”
薑玉弩回答肯定:“有了學姐的提醒,東西我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檢查了兩遍,都帶齊啦,沒有落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