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著無法離開她的理由。而她又是如何呢?
扶風帶著我們來到食堂,在這裡吃了一頓飯。現在正好是飯點,食堂裡麵人很多,既有獵魔人、也有探員,可以聽見周圍此起彼伏的聊天聲。其中不止一桌人聊起了意圖穿著無常劍胄逃跑的高級研究員引起的騷亂,不過他們主要關注的並不是高級研究員,而是將其打敗的“天才成境少女”——也就是麻早。
十三歲的成級彆獵魔人遠比我想象中還要引人注目。好在我和麻早都佩戴著無名掛墜,大多數僅僅是對於麻早道聽途說的人並未將正在這裡吃飯的她與話題裡的少女聯係到一起去。不過附近似乎也有事件的親曆者,能夠感受到數道難以置信的目光往這裡投射過來。
扶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這個話題在基地的內網裡也很火熱啊。”
說著,他告訴了我和麻早用手機連接基地內網的方法。我照做之後看了看,基地的內網有個聊天論壇,裡麵已經出現了幾個相關的主題貼子。他們興致勃勃地談論麻早,並且將其與年僅十四歲的冬車放在一起做比較。
甚至還有人以麻早上次出手透露出來的信息作為根據,拿來論戰冬車以及其他有名的成級彆無常,企圖證明誰強誰弱。不知道的人看了說不定會以為是什麼虛擬角色戰力比拚話題。
冬車拿出了手機,漫不經心地看著上麵的內容。不過,看手機好像隻是掩護。他似乎也不是個擅長掩飾真心的人。我注意到他正在暗中觀察麻早,又時不時地暗中觀察我。
他具體是在觀察麻早的什麼呢?或許他過去一直過著在同齡人裡麵找不到對手的生活,突然出現麻早這麼一號人物,他便燃燒起了較量的心思;又或許是他憑借著自己驚人的覺察力感知到了麻早招引災厄的體質;亦或是他果然肩負著來自於超凡主義的特殊任務,對於麻早有著不可告人的惡意。
也有可能更加簡單,對於麻早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身手高超的美少女,他產生了知慕少艾的心理。說實話,那樣反而是我最能夠理解的。
不知道這麼說會不會是我對於麻早有著特殊的濾鏡,如果這是遊戲世界,麻早的美少女程度在我眼裡高到就像是分辨率都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個級彆。
冬車躊躇片刻之後,似乎終於忍不住,問:“請問……你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情侶。”我不假思索地說。
這個答複是有著實用含義的。情侶這個名義最方便我和麻早共同行動。雖然也可以說是兄妹,但是有心人隻要一調查就會知道我們並非兄妹。當然,我不會否認這個名義裡麵也有著自己的私心。
麻早又會如何看待我的回答呢?在她看來,我會不會是自作主張地在外人的麵前宣稱了自己與她之間的關係,讓她感覺特彆冒犯呢?我想要轉過頭去看她的臉。才轉過去一半,我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嬌小柔軟的身體抱住了。
麻早主動地貼住了我,十分認真地說。“沒錯,是情侶。”
她及時的配合仿佛在冷季把我泡入熱池,大大地鼓舞了我的心靈。
“哦,是這樣啊……”冬車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我仔細觀察這個容貌清秀可愛、像少女一樣的少年。剛才的推測似乎也可以排除了,他不像是對於麻早懷有異性好感的樣子。退一萬步說,他真的具有異性好感那種機能嗎?畢竟他就連是不是人類都很可疑。
冬車不是人——我這才遲遲地回憶起了這件事情。如果不是仔細感覺,或者有意識地回想,我都記不起來他的非人性。他真的不是人類嗎?我甚至會情不自禁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他的人外氣質是相當隱蔽的,不會產生像銀月一樣顯著的恐怖穀效應。
如果把冬車歸類到怪異之物的行列裡麵,似乎也可以解釋他此刻對於麻早產生的過度關注。麻早的掃把星體質可以吸引怪異之物,說不定就像是孔探員以前拿出來的誘魂符牌可以吸引惡靈的注意力一樣,在怪異之物的感知裡麵,麻早可能就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對象。
當事人可就坐在我的麵前,儘是把對方的事情憋在心裡瞎猜未免拖泥帶水。我想了想,索性直接攤牌。
“冬車,你不是人吧。”我單刀直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