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早有準備,胸有成竹地說:“這是他為了通過真正的水中月研究銀月生前的化虛為實之力而產生的成果。那也是他為了複活銀月而嘗試過的方向之一,贗造水中月不過是其副產物而已。”
麻早真是調查出來了不少信息。應淩雲多半在與自己相關的信息上做過不知道多少道反占卜措施,然而麻早的調查技能是與占卜不同路線的手段,反占卜最多隻能起到拖延作用,應淩雲估計也是防不勝防。
而且,隨著麻早的力量恢複到了成級彆,調查技能也明顯出現了大幅度的強化,反占卜措施對於她調查進度的拖延效果好像變得不那麼明顯了。換成是以前,在不依靠掃把星體質的前提下,這麼多信息很可能需要超過一周的時間才可以調查出來,現在僅僅是用了一天。她的主要攻略對象還不是贗造水中月,而是神槍的頭顱。
“這個贗造水中月,我可以使用嗎?”我問。
說到侵入他人的靈魂,我就想到了劫持長安靈魂的銀月。說不定贗造水中月可以拿來對付她——不,這麼想或許還是有些天真了。就連真正的水中月都是以她的幻術力量為基礎出現的法寶,拿贗造水中月的幻術之力去對付她,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就連祝老先生都有說過,銀月對於幻術的理解甚至匹敵曆史上擅長幻術的大無常。
不過,有些東西能夠發揮到多少程度是一回事,有和沒有則是另一回事。況且在思考如何打敗銀月的同時,我還要考慮怎麼把長安的靈魂搶回來。靈魂這種東西又不是肉體,可能無法方便地背回家,而贗造水中月既可以乾涉靈魂、又可以作為靈魂的收納容器,或許正好可以用在這件事情上麵。
“應該是可以使用的。使用方法我也已經調查出來了,我來教你怎麼使用吧。”麻早主動提出建議。
我自無不可,和她坐到一起去。她好像有點緊張,又儘力恢複成從容的神情,悉心地傳授我贗造水中月的使用方法。
首先是要將自己的法力注入到裡麵去,這個部分還算是簡單直白,而後續則涉及到了一些描述起來比較抽象的、意念層麵上的操作。比如說要在腦海裡構建出某些工具用途的形象,再想象自己拿著此類工具去撬開目標的心扉等等。隻是停留在語言層麵上的話多半是無法真正理解用法的,最好還是要親自上手試試看。
我算是明白自己手裡的外道無常劍是多麼傻瓜式的法術武器了。並不是在貶低無常劍,我很清楚無常劍有著相當高的技術含量。並且,雖然和專精幻術方向的贗造水中月不太好做比較,但是無常劍絕對是不下於贗造水中月的一流法術武器。在此基礎上無常劍還可以做到“傻瓜都知道怎麼用”,正是體現出了其中的優秀之處。
贗造水中月還有一處與無常劍不同的麻煩地方,那就是後者可以獨自一人隨便測試,而要測試前者的話,就必須先找個“受害者”才可以。
“就拿我來測試吧。”麻早說。
“你?”我遲疑。
“隻是先試試看如何侵入目標的靈魂而已。隻要沒有注入破壞的念頭,就不會對我的靈魂造成傷害。和撫摸沒什麼差彆。”她顯示出了對於贗造水中月的了解,“而且,我還可以彙報被侵入靈魂的感想。即使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什麼奇怪的差錯,也可以用回歸之力重新來過。”
“與我相關的事情,你是很難輕鬆重新來過的吧。”我說。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隻要在心裡想著願意讓我重新來過,並且不用那麼大的力量就可以了。”她言之鑿鑿地說,“另外,現在也不知道贗造水中月被修複到了何種程度,哪些功能可以用、哪些功能不可以。如果你之後想要用它做些什麼,也有必要趁著現在做好確認。”
她好像特彆想要讓自己派上用場。
結合她剛才對贗造水中月細致入微的解說介紹,應該不會出現負麵的問題。縱使我這邊操作不當,最多也隻會變成侵入靈魂失敗而已。說到底贗造水中月也不是殺傷類型的道具。
如果說我現在的遲疑是源自於對贗造水中月的不了解,那麼麻早的果斷則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礎上。或許我不應該光是停留在口頭上,也要在行動上表現出相信她能力的意思才行。
而且,如果在這裡拒絕她,她肯定又會變得很灰心。
迎著她非常期待的表情,我權衡再三之後答應了。
我拿起贗造水中月,將圓鏡的鏡麵對準了她,然後念出了她剛才傳授的咒語:
“——崢嶸棟梁,一旦而摧。水月鏡像,無心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