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跟麻早約定過會幫助她熟悉現代社會,後來在空閒時間也時不時帶著她在外邊走動、領略和平時代的風光。然而最近這段時間事情那麼多,又不方便待在城市地帶,這件事情就暫且停了下來。
眼下難得有了兩天安全時間,又要啟程出發向三四百公裡外的月隱山,我就趁著這個機會帶著她乘坐了一趟火車。
其實隻要我先把“螢火蟲”以數十倍音速發射到月隱山一帶,再使用火焰傳送,並配合麻早的空間轉移,我們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到達目標地點,任何交通載具在效率上都遠不及這種做法。不過我注意到麻早從以前開始就對於很多公共設施有著不小的好奇心。
聽說在末日時代,像是汽車和摩托車這種交通載具儘管沒多少人在用,卻還是有部分是能夠啟動乘坐的,麻早說自己似乎也有見到過幾次。而像是火車和飛機這種大型公共交通設施則不然,她以前隻見過廢棄的火車和飛機,還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這種東西動起來的模樣。
就算提前幾小時到達月隱山一帶,也必須先在山腳下的古鎮等待到明天,才有機會遇到挾持長安靈魂的銀月。至少神印之主在昨晚的夢境裡麵是這麼表達的。因此我也就順勢滿足了下麻早的好奇心。而另一方麵,我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實際上我已經提前把“螢火蟲”發射過去了,打算先一步在月隱山進行搜查。
那裡很可能是有銀月潛伏的地帶,雖然就算提前過去了估計也遇不到她,但是說不準可以先找到些許有用的線索。而且,既然是銀月所在之地,誰知道會是何種龍潭虎穴。我是很喜歡在未知地帶冒險,卻不意味著我會故意讓自己毫無防備地伸腳踩進去。前期調查也是冒險的一環,“螢火蟲”本身就有作為偵察工具發揮調查用處的職能,這樣也算是物儘其用。
在到達目標地點之後,麻早肯定不會選擇置身事外。不如說,既然我要靠著她的掃把星體質幫助自己找到銀月,而她又有著遠超我的調查和追蹤能力,那麼到時候我肯定還要多多仰賴她。為了防止她出現意外,我必須先利用路上的時間把目標地點可能存在的“地雷”儘可能統統排查清楚。
我們在火車站簡單地吃了頓漢堡薯條作為午飯,然後登上了火車。
買的是臥鋪車票,車廂裡麵人不多,大約有一半的床位是空著的。附近有大人也有小孩,有打扮體麵的、也有邋裡邋遢的。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在拿著手機外放音頻。
我把麻早帶到了對應的鋪位,她感興趣地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地方引起了她的興趣。或許從她的角度來說,光是有很多人以鬆弛的姿態或坐或躺地處於自己的周圍,就足以令她感到新鮮奇怪了吧。
而看著周圍的光景,我忽然想起了冬車說過的話。他說自己當初是在乘坐火車途經扶風基地附近的時候抓到的人道司高級研究員,那麼上午他在離開扶風基地之後,應該也是乘坐火車離去的吧。當然,現在他應該不至於是和我們乘坐同一趟火車。而且他也有對我答應過,這兩天不會靠近胡家村所在的地方。說不定他現在還停留在扶風基地附近的城鎮。
我還沒有對麻早提及過我們以後很可能會再次遇到冬車,便在此刻對著她說了出來。
“冬車……”
她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知為何,她好像有些討厭冬車。尤其是當冬車靠近我的時候,她好像特彆不樂意。可能是因為冬車是人是鬼尚不明確,所以她才格外警惕吧。
有乘務員推著小推車售賣食品和飲料,對方從我們這裡經過之後,我看著麻早空蕩蕩的雙手,想著幫她買些吃的,便暫且離席,從後麵向乘務員追過去。
路上,我聽見了旁邊乘客手機視頻外放的聲音,他好像正在看網絡直播的新聞。這時候新聞正好插播了一條氣象消息,說是在局部地區突然出現神秘氣象,一團來曆不明的暖氣流正在朝著西邊移動,可能會在不久後造成大風和降雨氣候。
“怎麼就連天氣都變得那麼奇怪,這都十一月了,還有暖氣流?”這個乘客跟旁邊的人聊天,“你看過早上的新聞沒有,國家好像還承認靈異現象的存在了,說是什麼失魂症正在蔓延……”
“這世道到底會變得怎麼樣啊……”旁邊的乘客感歎。
向著西邊移動的暖氣流……我心裡稍微有點聯想,卻隻能先暫時壓下,之後再說。
乘務員已經去了下一節車廂,我追上去之後買了一些零食和軟飲料,回來的時候經過了衛生間外。
洗手池被設置在了外邊,上麵還有鏡子,鏡麵裡麵映照出了自己那張司空見慣的麵孔。
麻早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呢?我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這個問題。雖然昨晚請教過小碗,想要知道麻早是否可能會對我產生戀愛性質的好感,但是就連小碗也無法對此做出打包票的結論。畢竟麻早以前在她的麵前表現過很多遍對於“喜歡小女孩的成年男性”的厭惡和鄙視。
小碗建議過我不要當麵直接向麻早詢問她對我的真實態度,我就先暫且聽從建議。可是那樣的話就有些棘手了。
如果隻是與麻早成為最好的朋友,或者成為像是家人一樣的關係,我自然是無法滿足的。假設她真的對於我毫無那方麵的想法,那麼我又應該怎麼做,才可以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呢。
要是我的歲數再變小個幾歲,說不定就不至於那麼不合適了。雖然那樣搞不好會被其他人說是早戀雲雲,但是至少比起被麻早當成變態要強得多。大概也是基於類似的想法,我才會在冬車對於麻早產生關注的時候感到警惕吧。扶風基地的獵魔人們把麻早和冬車放在一起做比較的時候,我心裡其實也是有些小小的糾結
。
那麼,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隻要我真的變小了,就不會顯得那麼變態了?
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到,我悄然地把自己的身體分解重組,擬態成了自己十二三歲時候的外表。
以前有兩次我在麻早麵前變成過這個形態,她在看到我很快就變回去之後露出過惋惜的表情。雖然我不明白這個樣子有什麼好,但是說不定她是喜歡我變成這個樣子,又或者隻是感覺新鮮而已。
我打算先用這個形態試探下她的反應。
我把零食和軟飲料都抱在懷裡,回到了麻早那邊。她一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頓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詢問我變化外貌的理由。
“隻是換下心情而已,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