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本正經地回答,然後把零食和軟飲料放到了她的身邊。
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然後以特彆新奇的目光從頭到腳地觀察我,像是要把現在的我烙入她的視網膜裡。我還是第一次被她以這種目光打量,居然感覺有些不知道手應該怎麼放。畢竟我這麼做也可以說是在裝嫩,她要是笑話兩句我反而放輕鬆了,現在被她這麼一聲不吭地看著,說實話很不好意思。
“對了,麻早,你拿一下這個……”
出於轉移話題的目的,我召喚出來自己的神印碎片並遞給了她。
“唔?好的。”
雖然看上去沒有理解我的意圖是什麼,但她還是先把神印碎片接了過去,然後奇怪地問:“為什麼要把這個給我?”
虛境被選中者的神印碎片不應該可以被自己以外的任何對象接觸到,哪怕是與神印碎片有緣的人也是如此。然而這枚神印碎片果然沒有麻早的手裡穿過。重新確認到這個現象之後,我便說出了這其中的意義,以及自己對其做過的推測。
或許這個結果也是掃把星體質的作用,而我之所以可以與神印碎片結緣,很可能也是拜麻早所賜……我以認真的口吻解釋,而說著說著,我慢慢地發現了麻早一直在瞧著我的臉,好像我的臉上畫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說不定是我以現在這個姿態說這種嚴肅的話題看上去有些反差吧。
為了試探她是否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話題上麵,我試著向她拋出了一個問題——既然無緣之人無法接觸到神印碎片,那麼辰龍可以使用神印碎片就有些奇怪了,難道說辰龍也正好碰巧與神印碎片有緣嗎?從扶風那邊的態度來看,這類人應該是相當稀少的才對。
“辰龍本身應該與神印碎片沒有產生過直接性聯係。”麻早像是在回憶自己過去從辰龍斷臂裡調查到的信息,“他並不是直接使用神印碎片,而是以銀麵具博士作為中間媒介使用的。本質上,是通過影響與神印碎片有緣之人去影響神印碎片,並且藉此反過來被神印碎片之力所影響。”
銀麵具博士在現實世界的存在形態也與法寶沒什麼差彆,真相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看來麻早還是有在好好聽我說話的。
正當我這麼想,卻看見她坐在臥鋪邊上,對著自己旁邊拍了拍,暗含期待地說:“莊成,坐到這邊來吧?”
“嗯?為什麼?”
我一邊不解地問,一邊聽從她的話,老老實實地挨著她、坐到了她的身邊。
而她則向著鋪位裡邊蜷縮身子,慢吞吞地挪動著,擠到了我的背後,然後從後麵伸出兩條手臂,輕輕地抱住了我。
能夠感受到她柔軟而又苗條的身體和我的後背緊緊地貼在一起,體溫隔著衣服布料傳遞過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抱住我,但以前我都是在睡覺蘇醒以後才發現自己被抱著的,而且過去兩次也都是在她醒來之前我就先抽出身體。在我們都醒著的狀態下,被她這麼主動地從背後抱住身體還是第一次。我的心臟似乎也加速起了跳動頻率。
果然變成十二三歲的形態是正確的嗎?她最近都不怎麼和我親密接觸,現在我一變,她和我的距離感就立即變得不一樣了。之前她多半是暗暗地把我當成了喜歡小女孩的變態,可如果我不是成年人,而是男孩,那麼我喜歡她也不過是在喜歡同齡人而已。
她的聲音感歎,在距離我的耳畔很近的地方響起來。
“感覺像是變成了姐姐一樣。”她說。
姐姐……感覺和我的預期好像不太一樣。這樣的話我貌似隻是被放在了姐弟的關係上,而不是戀人吧。我又有點想要變回去了。不過現在變回成人模樣的話,她可能就不抱我了。
既然她開心,我就再多變一會兒吧。
麻早接下來也沒有繼續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地抱著我,像是在享受著寧靜的氛圍。我也沒有掙脫,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邊,體會著被她從背後擁抱的觸感和溫暖。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我忽然接收到了一道來自於遠方的信息。
並不是手機接收到的信息,而是我的意識接收到的。是遠方的某個熱能記號觸發了預設指令,向我發送來了提示。我不動聲色,沿著與這個熱能記號之間的聯係感知了過去。源頭是在羅山的某處支部設施,是我留在陸禪身體裡的熱能記號。
我給這個熱能記號設置的其中一條預設指令是,當陸禪做出值得注意的動作之際,就要提醒我。
這是個相當模糊的預設指令。什麼動作才是值得注意的,定義起來相當困難,不做出準確定義的話就會在實踐執行階段出現巨大問題。原本這種預設指令是無法讓熱能記號和“螢火蟲”執行的,不過自從力量覺醒,我這方麵的操縱能力也出現了上升,變得更加得心應手了。像是這種模糊不清的
指令也可以行得通。
而現在,在以熱能記號為媒介的窺視之下,我看到陸禪正坐在一張書桌旁,拿著黑色水筆,在筆記本上寫了短短一行文字——
“莊成,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