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十宣穴(1 / 2)

囚春雨 YUKISAM 5771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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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如果是為了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就不應該讓她遇到這個惡鬼一般的男人。

她聽說在宗教裡,放棄生命是一種罪。又或是為了懲罰她上輩子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今生要讓她體驗一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或許,這裡就是地獄呢。

混亂的意識在腦海裡橫衝直撞,一個又一個的問號迅速地劃過大腦,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事實上,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隨時都有可能昏厥。

驟然從半空中墜落,她靠著一隻手支撐著地麵支起上半身,身體因為劇烈的咳嗽而不斷顫動著。

緩慢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開始顯現,喉嚨裡被胃酸灼燒過的刺痛感也同時發作,她輕撫著自己的脖子,內心一片死灰。

完了,她如是想。

餘光瞥見身前垂下一片月白色衣袍,眼前的溫暖燭光也被黑影遮擋,一股危險的氣息在朝她靠近。

他蹲下,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去與他對視。清冷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耐與不悅。

視線中,女人的雙目生理性地泛出淚花,眼眶也微微泛紅,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最討厭女人露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儘管他知曉她現在確實十分虛弱。

他拉近與她的距離,捏著她下巴的手也跟著在用力。

“我說過,你的命現在是我的。就算是想死,也由不得你。”

說完,他甩開手,慢悠悠地半蹲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柔弱的女人,看她的眼神漠然。

“起來,把桌上的粥給吃了。”

“要是你不能自己起來,我等等就把那碗滾燙的粥灌進你的嘴裡。”

渾身失力到快要散架的陶昭南咬著後槽牙,強撐著身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慢慢地挪步到桌前坐下。

她隻是咽了一口口水,喉嚨就比被刀割了還要刺痛。

她伸手去握湯匙,一時沒有拿穩,湯匙從手中滑落,與碗沿撞擊,在寂靜的屋內發出一聲清晰可聞的聲音。

再糟糕還能糟糕到哪裡去呢。

她重新捏起那柄湯匙,機械性地往嘴裡放米粥,米粥裡加了蝦米和香蔥,可現在她吃什麼都食之無味。

她得先填飽肚子,才能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她一定要逃離這個惡鬼。

所幸,將那碗粥喝完後,男人沒有再折騰她。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前世的記憶開始模模糊糊地在眼前浮現。

“今天貴南學校開運動會,貴南要參加項目,你自己在家吃點藥休息一下吧。”

那是在她十二歲的秋天,當時的她覺得,那個秋天比過往的任何一個冬天都要冷。

前一天突降暴雨,她跟著父母到地裡去搶收玉米,在暴雨中淋了好幾個小時。縱然平時體質再好,陶昭南畢竟還是個孩子,第二天便發了高燒。

她暈乎乎地扶著牆,強忍著作嘔的衝動,難得一次地向媽媽請求,問她能不能帶自己到縣裡的醫院去看看。

他們所在的村鎮連診所都沒有,從村裡到縣城,騎摩托車要四十幾分鐘。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坐公交去,可她的手裡沒有錢,從家裡走到村口的公交車站又要二十分鐘。

偏偏,昨日還疾風驟雨的天氣,今日就變得豔陽高照,陽光燦爛得讓人覺得煩躁。

生著病的她根本不可能頂著大太陽走二十分鐘的路程去公交車站,再坐半小時的公交到醫院。

可她的媽媽,絲毫不顧生著病的女兒,要去參加弟弟那個不過三四十個人的運動會。

難道她不是媽媽的女兒嗎,為什麼媽媽總是這麼偏心。

明明她比弟弟更乖巧,昨天她跟著爸媽去地裡收玉米時,弟弟卻在家裡睡大覺。

明明平時的家務都是她在做,為什麼所有好的東西全都要給弟弟。

人在生病的時候,心理也會變得脆弱,那些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怨念全都在此時一股腦地冒了出來,瘋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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