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十宣穴(2 / 2)

囚春雨 YUKISAM 5771 字 6個月前

心一點點地往下沉,比起身體上的難受,被家人忽視的心情更讓她覺得難熬。

她的身體燒得滾燙,心臟則像是被放進了冰窖,拔涼拔涼的。

模糊的視線裡,她看見媽媽穿了一身平日裡沒有穿過的嶄新的連衣裙出門,但是習慣性大力關門的動作並沒有因為一身衣服而變得文雅。

砰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讓她本就眩暈的腦子變得更加沉重。

身體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腦袋也沉甸甸的,晃動一下都覺得地動山搖。

年級尚小的陶昭南還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

就這樣解脫,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想法。

恢複意識的時候,陶昭南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昏迷的了,她隻記得自己吞了一片家裡的退燒藥,那個退燒藥還是去年弟弟生病時媽媽去找隔壁鄰居阿姨要的。

她壓根就不知道那個藥過期了沒有。

接著,意識混沌到一片空白。

睜開眼睛之前,她的耳邊先傳來了許許多多噪雜的人聲。她依稀聽到有人在訓斥她的父母,說怎麼可以這麼晚才來醫院。

“你們知不知道發燒是會死人的啊,你們孩子都快燒到四十度了。”

“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

醫生一邊念叨著一邊開藥:“拿著這個單子到外麵去找護士掛瓶吧。”

躺在醫院長廊的病床上,陶昭南一睜眼就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透明塑料瓶裝著的點滴。

她才睜開眼睛,坐在病床邊的媽媽立刻就開始絮叨,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她的身上。

完全沒有剛剛在醫生麵前戰戰兢兢的模樣。

“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不是讓在家吃藥了嗎。怎麼燒成這個樣子,還讓我們麻煩來城裡一趟。”

這些話,她早就聽過無數遍,聽到耳朵都要長繭了。

也許是因為生著病,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她媽媽的那些話就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遠遠地飄過耳邊,沒有再紮進她的心裡。

又是一樣的感覺。

全身都被放進滾燙的水裡。

似夢非夢。

這個夢有這麼真實嗎。

“這姑娘本就體虛,又受了驚嚇,生了高熱。我這就開個方子,熬煮之後給她服下。”

大夫收回搭脈的手,扭頭去看坐在身後矮凳上的少年。

少年正百無聊賴地翹著腳,手裡握著一柄……湯匙。

似乎是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少年比鷹眼還要犀利的目光射向他。

隻是一個眼神,就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猶豫著開口:“隻是這藥的藥效慢,若是想要快些退熱,針灸的法子會更好些。”

“那便施針吧。”少年不假思索地答道,視線又輕飄飄地落回在那柄湯匙上。

怔愣了一瞬的大夫動作因為上了年紀慢慢悠悠,從藥箱中取出了裝著銀針的布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躺在床上的少女臉上,她似乎難受得緊,睡夢中也蹙著眉頭,額間沁出細汗,沾濕了細碎的頭發。

他原以為這女子是少年的心愛之人,如今看那少年不甚在意的模樣,又不似了。

半夜,他正在醫館後堂的屋內休息,忽然間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老人家本就淺眠,他又是大夫,深更半夜有人來敲門的情況也常有遇見。可莫名,今夜他的心跳飛快,莫名有種不安的情緒在胸腔裡遊走。

一開門,他就看見漆黑的夜色裡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少年,立在門外,渾身透露出一股戾氣。

“跟我走,去看個人。”他冷冷地命令道。

他一看眼前人就知他身上血氣重,手上定是沾了不少人命。

他雖已年過古稀,卻還不想下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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