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桌前用晚膳時誰也沒有說話,除了碗筷和咀嚼的聲響顯得十分安靜。
“明日一早,我們就回京城。”他出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陶昭南輕嗯一聲,算是回應。
午後從天明睡到了天黑,所以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也還未有一絲困意。
而駱禪檀將用完晚膳的碗筷拿走後回來,就坐在屋內的桌案前審閱文書,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陶昭南閒得無事,發現屋內的坐榻上小案幾上擺了一副棋盤,便自己手談起來。
自己下了不過兩局,陶昭南又覺得無趣極了。
這時,棋盤上落下一層陰影,駱禪檀走到坐榻對麵坐下。
“要對弈一局嗎。”他默默收回殘局上的棋子。
將他手邊的黑棋都收進棋簍裡,他抬眼與她對視,等著她的回答。
依舊不想休息的陶昭南一時也想不到其他消遣,又不想和駱禪檀兩人陷入無言尷尬的狀態。
於是,她點了點頭。
未料,這盤棋局比她想象得要持續得久得多。
分明數次隻差一步駱禪檀就能將她逼入絕境,毫無反抗之力,偏偏他又放過了自己。
一次或許是偶然,但一而再再而三,隻能說他是在故意防水。
“不下了。”陶昭南歎了口氣,從快要擺滿的棋盤中抬眼。
他這般故意耗著,像是貓捉老鼠般的戲弄,她也覺得沒意思。
駱禪檀也不問為何,倒是直言不諱:“你的棋藝退步了不少。”
“不必提心吊膽地生活,自然少了些謀算。”
她這話噎得駱禪檀沒能立刻反駁,而是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眸。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他從坐榻上起身,往屋外方向走。
他拉開屋門,出門後要替她關門時注意到了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語氣並不十分正經地笑問她。
“是舍不得我,還是沒我陪你睡不習慣。”
陶昭南下意識地向下撇了撇嘴角,卻沒有回答。
她原以為他會和昨夜和今日下午一般留下。
駱禪檀像是看穿她的心聲,坦言道:“我今夜有事要做。”
她自是不會多問駱禪檀要去做什麼,左不過是“殺人放火”一類不適合白日做的事情。
駱禪檀這一去就是到近天明才回,一回到院中,他便立即去水房沐浴,將身上沾了血腥氣的衣物給換了下來。
陶昭南出門見到駱禪檀的時候,他手邊牽著一匹黑馬。
靠近他時,她依稀聞到了他身上的皂角氣味,以及視線察覺他尚且有些濕潤的發尾。
“我們即刻動身麼。”她視線掃過孤零零的馬匹,不禁發問,“隻有一匹馬嗎?”
從京城出逃到漓州,再從漓州返回薊州,陶昭南的馬術已經被磨煉得駕輕就熟。
自是不用再同清水縣回京城時一般和駱禪檀同乘一匹馬。
駱禪檀避而不答她的問題:“上馬。”
他翻身上馬,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朝她伸出。
她站在馬下,猶豫著沒有立刻上馬。
駱禪檀俯視著她,冷冷道:“隻一匹馬,若你不願與我同乘,還有一法。”
陶昭南直覺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駱禪檀接著說:“那便是你用走,而我騎馬。”
從這裡走回京城,她的腿豈不是要廢掉。
正如駱禪檀所言,他們甚至都躺在一張榻上睡過,同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