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就睡了一覺,這府中忽然就變了樣。
“莫嬸,你怎麼突然來了。”
莫嬸疑惑地眨了眨眼,坦言:“尊使說姑娘你說府中冷清,便讓我選了些人來府裡伺候。”
“伺候”這詞聽得陶昭南胸口仿佛被細針紮了一般。
她不是這府裡的主子,哪裡需要人伺候。
“對了,姑娘。”莫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哎喲了一聲,低聲喃喃自己忘性大。
“尊使還特意給你尋了個貼身照顧的侍女,我去喚她來。”
莫嬸的性子火急火燎的,陶昭南想要叫住她,她已經風風火火地站起來往門外去了。
不一會兒,莫嬸帶回來個女子,她穿著一身石青色的常服,神情並不拘謹,垂手走到她麵前跪下。
“見過姑娘。”她的聲音底氣很足,不像是尋常侍女。
“這是藍鳶。”莫嬸在旁邊提醒道。
陶昭南凝視著跪在地上的藍鳶,她腰背挺得板正,對她的態度十分恭敬。
可就是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你先起來吧。”
藍鳶起身站著,陶昭南扭頭對莫嬸說話。
“莫嬸,你知道我的,我不習慣旁人伺候。”
她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藍鳶,頓了片刻:“實在不需要什麼侍女。”
藍鳶依舊沒什麼神情,也沒有那種怕被主子不喜的惶恐。
莫嬸則是搖頭勸她:“姑娘,尊使這段時日忙,我也年紀大了,怕是容易疏漏。”
“姑娘身邊有個人好使喚,藍鳶這孩子也是在院裡長大的,聽話得很。”
藍鳶也是某個神暗衛的親屬嗎。
見推辭不過,陶昭南無奈地輕聲歎息,說自己早膳吃好了想出去走走。
她要更衣梳發,藍鳶想要上手幫她,她婉拒說:“我自己來就好。”
陶昭南將自己拾掇好了後,便離開了住的院子。
藍鳶一直無言地跟在她身後,保持著兩步的距離,既不會太近也不會離得太遠。
突然身邊多了個陌生人,陶昭南難免有些不適應,總覺得藍鳶像是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似的。
走出內院到外院,果然如莫嬸所說,府裡多了一些下人。
雖然零星幾人,但也讓府中多了幾分生氣。
不知不覺走到府門邊,她站住,身後的藍鳶也跟著定住。
她在想,自己是否能夠自由出入府邸。
她抬步往外走,藍鳶跟上,卻沒有阻攔。
輕而易舉就出了府,駱禪檀竟然沒有限製她的活動。
“姑娘要去哪兒。”藍鳶忽然開了口。
她說話的語氣幾乎是一個調子,沒有什麼情緒起伏,聽著像是沒有感情的人偶。
“隨意走走。”
陶昭南隻是突發奇想地想試試能不能隨意進出府邸,出來了自然不會立刻回頭。
她漫無目的地在京城的道路上閒逛,說起來,這還是頭一遭。
當時在京城,要麼就是日日被困在神暗司裡,要麼就是被困在深宮中。
她還當真沒有這般隨意地逛過京城。
她對珠寶鋪子裁縫鋪子都不感興趣,方才又剛剛用過膳,也不餓。
真就隻是走走。
“陶姑娘!”一聲壓抑不住驚訝的聲音竄入她耳畔。
她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轉頭,看見了一臉震驚的卓澤蘭。
卓澤蘭向她走來,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你竟真的還活著。”
說完,他又流露出痛惜的神情,低聲感歎:“你還是被他找到了。”
陶昭南沒想到一回京就會遇到卓澤蘭,注意到他身形比記憶中消瘦了許多,臉上更有滄桑之態。
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卓大人現下可有要事,若是無事,我請你喝杯茶吧。”
如今她對京中形勢不甚了解,雖從百姓口中聽說過隻言片語,可那些到底都隻是傳言,未必可信。
卓澤蘭點點頭,視線掃過她身側的另一名女子,那女子眼神犀利,當是六殿下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來到茶樓,店小二將人領至二樓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