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著妥協:“你習慣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是,尊使。”池謂露出笑容又垂下嘴角,“尊使準備離開京城了嗎。”
駱禪檀輕嗯一聲,他今日喚他來,便是想請他幫忙打理他在京中的財物和這座府邸。
池謂自然不會拒絕,認真的神情比以往還要鄭重。
“尊使放心,我會替您打理好一切。”
“謝謝。”
池謂怔愣住,這是駱禪檀第一次和他道謝。
瞧見池謂愣住的動作和意外的表情,縱然池謂變得比過去更加沉穩,駱禪檀依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不習慣解釋,也不會解釋。
從前他是池謂的上級,沒有必要向他道謝。
何況以駱禪檀的性格,也不會對他表示感謝。
他身上所有的改變,都起源於陶昭南。
皇帝與景親王的較量分出勝負,存活下來的西海軍得到妥善的安置。
“你可以繼續留在府中,或是到西海去。”
襄國公得封國公留在京城,而原忱仍駐守西海。
陶昭南拒絕了襄國公的好意:“多謝國公,隻是我更想遊曆山水,要辜負國公美意了。”
重生在駱朝也有數年的時間了,陶昭南逐漸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上輩子她因為受家人所累,始終偏安一隅,不曾遠行見過世麵,隻得以書作慰藉。
現在她有了立身之本,可做遊醫雲遊天下。
恰好駱朝在先皇駱帝的征戰下,疆域遼闊,又因著駱朝泱泱大國、國富民強,她行走四方,也不至於太危險。
待她找到最宜居之所,她便在那裡開一個醫館,安度餘生。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多加挽留。”
襄國公朝她笑了笑:“還是得謝謝你這段日子為士兵們醫治。”
他拿出一份戶籍文書,遞到陶昭南麵前。
“這是當初你同我做的交易。”
襄國公並未替她找一個身世顯赫的父母,而是選了軍中一位戰死沙場的中尉軍官。
中尉軍官因戰爭戰死,他的妻子也在前年因病離世。
父母雙亡,父親有軍功,對陶昭南來說,是很不錯的身份了。
另外,不知是巧合,還是襄國公有心。
那位中尉軍官也姓陶,戶籍文書上陶昭南依舊是原來的名字。
她接過文書,仔細地看了父母的名字。
陶世康,林意滿。
見陶昭南盯著文書看了許久,襄國公解釋:“放心,戶籍文書並非偽造,不會有任何的差池。”
陶昭南收好文書,輕輕搖頭:“我不是顧慮這個。”
她抬眼望向襄國公,嘴角掛著清淺的、溫柔的微笑。
“我隻是覺得他們的名字很好聽,我猜他們應該是不錯的人。”
她自卑自己的名字,所以總是無意識地關注彆人的名字,猜測他們名字的含義。
世世安康,心滿意足。
她羨慕那些名字好聽的人,因為名字往往代表著父母對孩子的期待。
她與陶貴南的名字,就很好地代表了她父母的觀念。
她隻能靠猜想去想象美滿的家庭該是怎麼樣的。
“多謝國公費心了。”
襄國公看著她短暫地出了神,她一直展現在人前的模樣總是格外堅韌的,時常會讓他感歎她的意誌力勝過許多男子。
麵對士兵身上深可見骨的駭人傷口,她沒有流露出一點兒害怕,格外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