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出其中的前因後果,雲沉再看陸忘憂的眼神已是厭惡至極。
“我記得協會藏書樓裡有記載一種名為因果嫁接的術式。”
雲沉此話一出,陸迢整張臉褪去血色,慘白得好似大病一場。
“在發現自己被詛咒,並且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破解之法以後,便利用因果嫁接之法將術式的‘果’平均轉嫁給所有和自己有血脈關係的人。”
被一語點醒,景織悚然一驚,微微張著嘴,看看雲沉,又看看陸忘憂。
她記得要完美實現因果嫁接之法需要滿足的條件十分苛刻,但如果嫁接成功,則可以將‘果’全部轉移給被嫁接之人。
陸忘憂選擇了陸家所有和她有血脈關係的人,又在其中挑選了同性彆的女性來替她承受這個‘果’,所以詛咒才會從她一人身上擴散到全部陸家女子的身上。
不過可能因為這個嫁接之術實行得並不完美,所以她自己也依然承受著詛咒的傷害。
這個女人……可真是聰明,且心狠手辣。
“這……”向來不喜歡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自己的同伴,莫相忘歎了口氣,沒有立刻迎合雲沉地猜測。
慕斯秋沒他想得這麼多,他徑自走到陸忘憂身邊,伸手按在女人的額頭上,淡淡道:“想知道這個猜測是不是真的,讓她親口說就行了。”
就像讓她親口吐出召回之法一樣。
“住手!”
陸忘憂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哪裡還經得住術式的折騰。
陸迢大聲製止了慕斯秋的舉動,等同伴轉頭看向他,他好似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耷拉下肩膀。
“雲沉猜的是對的。”
男人的嗓音沙啞,一點點擠出所有的真相。
“是我媽,借著嫁接之術,把陸無憂種在她身上的術式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一旦說出真相,便意味著陸家即將迎來內部的改朝換代。
現在的陸家,所有人都在憎恨下咒的人魚,都在感激家主為了解除詛咒而奔波勞累,殊不知,殃及到所有人的詛咒恰恰是這位家主貪生怕死所做的嫁接。
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將自己的妹妹、晚輩、族人作為嫁接祭獻的道具。
把個人恩怨招致的後果轉移給其他無辜的人,還洋洋自得地將自己塑造成救世主。
這種人,也配作為一家之主?
景織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是卑鄙。”
她忽然覺得海妖的提議也挺不錯。
“既然嫁接之術的受益者是陸忘憂,剛好,把她扔給海妖——她死了,陸家的麻煩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咯。”
她直白地表達了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惡意,毫不在意彆人看待她的眼光。
“這件事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事情的走向比他預料得還要複雜,莫相忘揉了揉眉心,道,“斯秋,雲沉,陸迢……哦,讓人去叫一下蕭珩,我們開個會。”
“為什麼要叫蕭珩?”景織狀似不解,一臉天真無辜地問道,“這件事說小了是我們陸家的家事,說大了是協會管理失誤,和蕭家人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