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此而帶來的疼痛,並不能讓我鎮靜下來。
我抬著腦袋,眼中都是血絲的看著那山峰。
正對著我這一麵的,是沒被植物覆蓋的山崖峭壁,但我的眼神落點卻在峭壁的正中位置。
那裡,粗糲岩石一塊塊的凸現出來,在山壁上,組成了無比巨大的標記。
數字‘63’。
63!
而這數百米高山峰的模樣,於此處仰頭看去,正是放大了無數倍的鈴鐺形態!
更恐怖的是,鈴鐺模樣的山峰,周邊冒著黑白二色氣流,涇渭分明,黑氣和白氣交叉往複的流動著,卻絕不相融。
還有,曾於行車時見過的墓園,就在山腳下的空地處呈現出來,離我隻有數百米的遠近,看的這個清楚啊!
我的眼角疼,有血沁出,定是眼角掙裂了。
“好餓啊,好餓啊。”
幽幽的聲音傳到心頭。
為之一震,我努力翻身,半坐起來,大喊:“你是誰?”
聽聲音,無法判斷男女。
“好餓,真的好餓啊,你已簽了契約,就得管我吃喝,什麼時候送吃食來?”
又是一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
直覺感到,就是‘鈴形山峰’在和我說話。
眼神掠過墓園,死死的盯著上方,我死盯著峭壁上的‘63’數字標記。
黑光一閃,黑色的皮紙,忽悠悠的飄落下來。
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低頭去看,眼瞳猛地縮成針尖大小!
“地府諭令,今敕生人薑度為稽查陽間的替補遊巡,專司緝捕危害陽間的惡鬼邪魔,驅邪除妄,並儘全力的修補63號墓鈴。”
“注:63號墓鈴受損嚴重,隻能吞噬由遊巡控製住後送來的惡鬼妖魔和僵屍邪物,完成自身的修補。
做為回報,陽壽隻餘七天的薑度,可被墓鈴獎賞壽元,投喂其邪物惡鬼的數量越多,質量越好,墓鈴修補的速度越快,相對應的,薑度壽命延長的就越多。”
黑底紅字的寫明了這些話,下方有個紅色‘63’的數字印記,還有個血指印。
捧著皮紙,我的身軀抖的宛似篩子。
腦海中莫名的出現了個血紅的數字168。
我很清楚,表示的是小時,七天,正好是168個小時。
這是生命倒計時!
沒顯示分和秒,看樣子,是以小時的形式出現的。
不等我想完這些,就見血字一閃,消失不見了。
估摸著,要不是隔上一小時就在心海中展現一次,那就是隔上一整天展現一次,用以提醒我,生命所餘不多了。
“地府?陽間遊巡?七天壽命?惡鬼,妖魔?開什麼玩笑啊,我薑度隻是個冒牌公子哥,不是電影中殺鬼捉妖的高人,哪有本事當什麼遊巡?簡直是白日見鬼了?”
“還有,‘63號墓鈴’是什麼鬼東西?誰能告訴我啊?”
腦中回閃遇到白鈴鐺的那幕,紅血被吸收的影像鋪在心頭,明白了,那就等同是我在這勞什子的契約上摁下了血指印,問題是,你這鬼東西事先問過我沒有?啊?
“好餓啊,你什麼時候給我吃的?”又是這樣的話傳來。
“吃,吃,吃你個大頭鬼啊?”
氣的一把將黑皮紙扔了出去,憤怒的吼著:“你誰啊?搞什麼鬼名堂?快放我回去。”
“確定嗎?那你七天後就會掛掉的,呃,此刻,已經不足七天了。”聽不出男女的家夥輕輕的說著。
我猛然愣在當場。
要是以前,彆人告訴我這樣的話,那隻會嗤之以鼻。
但親身經曆了眼前的場景,早就推翻了以往的世界觀,這時若說不相信?那才是自欺欺人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方明顯非人類,知道我壽元剩下多少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兒,若強硬到底,有可能真的會錯過增壽機會。
我想了會兒,驚恐的心安穩了許多,凝聲說:“做遊巡倒是好事,但我沒那樣的本事,心有餘而力不足,隻會壞事兒。”
“這你放心,新吏福祉還是有的,總得給你點兒保命本錢,接住了。”遠遠的,從懸崖那邊飛來兩道光。
我的手根本不受大腦控製,伸過去接住了。
入手沉甸甸的,我低頭去看,隻見右手接住的是一枚閃耀黑光的橢圓形令牌,上麵篆刻了兩個古體字,是我不認識的字體,但想來就是那‘遊巡’二字了。
這是身份令牌不成?
圍著兩個古體字,篆刻了密密麻麻的詭異花紋,每個都隻有百分之一指甲的大小,袖珍的可以。
我想起電影中的某些片段,覺著,這些不是花紋,而是具備驅魔力量的符文。
左手是個紫檀木質地的小匣子,長度不過一尺的模樣。
先將遊巡令牌收到懷中,我這才打開匣子,內中,一口連著劍鞘還不到尺長的黑色短劍,靜靜的躺在那裡。
我眯了下眼睛,將短劍拿在手中,一摁吞口旁的按鈕,無聲無息的,劍刃就露出一小節來。
竟是不反光的黑色劍刃。
短劍無聲的出鞘。
我看向那鋒利到似乎能夠割傷靈魂的劍鋒,和上麵隱隱流動的袖珍型符文,深深的明白了短劍的恐怖,簡直就是驅邪利器!
“這就是新吏福祉嗎?”
短劍歸鞘,放回劍匣之內,我正想多問幾聲,就聽到遠方傳來的話。
“新吏福祉已接收,‘遊巡契約’正式生效,地府陰司已經備案,我累了,要睡了,記著,早點送吃的來。”
轟!
像是被無形氣炮轟中,我一下子就被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