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識到江舟池在看什麼地方以後,那一片晃眼的白頓時透出了嬌嫩的粉。
與此同時，一道驚雷在趙慕予的腦子裡轟然炸開。
她的反應這輩子都沒這麼迅速過，立刻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遮住江舟池的眼睛。
眼前忽地一黑,江舟池也沒閃躲什麼,依舊乖乖地坐著,唯有睫毛在趙慕予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掃過。
然而江舟池的聽話並沒能讓趙慕予鬆半口氣。
因為她的兩隻手都用來做彆的事了，壓根兒沒有多餘的可以用來係扣子。
趙慕予：“……”
身體上的反應倒是快了,可惜腦子沒跟上。
她直接背過身處理不就行了嗎,哪裡還犯得著又遮眼睛又遮身子的啊。
趙慕予敗給了自己的智商，幸好大腦及時轉過來了這個彎,打算換一種方式。
誰知就在這時，江舟池抬起了手。
明明眼睛已經被她遮住了,可他依然可以準確無誤地找到那一處春光乍泄的位置，移開了她的手，有條不紊地幫她重新係上扣子。
動作間，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皮膚。
似有若無的觸感帶來了一陣癢意,喚回了趙慕予的思緒。
她從怔愣中回過神,一驚,還以為江舟池又沒安什麼好心,想往後退半步,拒絕他的幫助,結果他已經收回了手。
扣子係好了。
儘管如此,趙慕予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生怕再發生剛才那樣的事，終於放下了擋在江舟池眼前的手，轉而扯下另一條浴巾，同樣圍在自己的脖子上,給自己上了一個雙重保險。
這樣一來，就算扣子再鬆開也不怕了。
對此，趙慕予很滿意，重新拿起剪刀，繼續被打斷的理發工作。
可江舟池似乎不太滿意，眉心微微蹙起，望向她的黑眸裡也映出了幾分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這番防禦過度的行為傷到了。
“……乾嘛這個表情。”趙慕予不理解，一邊問著，一邊用另一隻手撫平江舟池的眉頭。
江舟池：“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趙慕予：“……”
明知故問。
隨著話音落下，趙慕予原本和善的表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壓在江舟池眉間的拇指在拿開之前也順便用力地往後推了他一下。
她沒有正麵回答江舟池的問題，而是抱怨道：“你送的什麼睡衣啊，質量也太差了點吧，怎麼扣子還會自己解開呢。”
其實趙慕予隻是為了轉移話題隨口這麼一說。
江舟池卻沒有敷衍對待她的這份不滿。
聞言，他思忖了一番，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著最不正經的話：“可能是我在衣服上做了什麼手腳的吧。”
趙慕予：“……”
本來她還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有
點過分了，聽了這話，放下心來，可以百分百確定江舟池又是在沒事找事做了。
她瞪了江舟池一眼，懶得再搭理他。
額發已經剪得差不多了。
趙慕予最後再修剪了幾下，接著抬起江舟池的下巴，仔細端詳了幾眼，確認沒什麼問題後，用刷子將落在他臉上的碎發清掃乾淨。
前麵算是徹底搞定了。
她又繞到江舟池的身後，開始剪後麵的頭發。
沒人說話的空氣重新被剪刀和頭發摩擦的喀嚓聲占據。
這一次，江舟池沒有再出聲打破這份安靜，全程隻透過麵前的鏡子看身後的趙慕予。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趙慕予突然開口說了話，用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對了，上次你是不是問我以前為什麼突然疏遠你。”
話音一落，江舟池落在鏡麵上的視線稍稍一頓。
也許是因為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聊起這事兒，他的神情微斂，搭在膝蓋上的手指輕敲了幾下，但嗓音如常，反問道：“怎麼，這次願意告訴我原因了？”
趙慕予：“？”
她仍專注在理發上，沒有察覺江舟池的異樣，可聽出來了他的偷換概念，立馬為自己澄清道：“上次是你自己不願意同意我的條件改簽飛機，可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啊。”
江舟池輕輕一哼笑，沒有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計較，示意她：“那現在展開說說吧。”
“哦……”
趙慕予拖長尾音，也沒有再鋪墊什麼，直接進入了正題，問道：“你還記得你第一部電視劇收官的第一天，我和叢涵還有李寂來你家慶祝的事嗎？”
有些話不適合在很正經的時候說，因為說著說著，她的情緒可能就會決堤。
所以，當上次江舟池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故意避而不談，直到現在才重新提起。因為她的手裡做著其他的事，至少還可以分散一點她的注意力。
江舟池聞言，臉上的笑色逐漸轉淡，“嗯”了一聲，說：“記得。”
“其實，我本來打算在那一天問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誰知道等我睡醒以後，一不小心聽見了你和秦山在書房裡的談話……然後，就沒然後了。”
話一說出口，連趙慕予自己都驚訝了一下。
她原以為這些憋了十年的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來，卻沒想到比她想象中簡單多了，而且，她不是故意說得輕描淡寫，而是發自內心地這樣表現出來。
說完，趙慕予暗自鬆了口氣，就像是終於完成了一項艱難無比的任務。
然而這番解釋在江舟池聽來有些不明不白，因為那天他和秦山在書房裡聊了很多，不知道趙慕予具體指的是什麼，於是繼續問道：“我和秦山的什麼談話。”
趙慕予：“就是……你隻是在利用我演戲的那些話。”
這話終於說到了關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