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回(1 / 2)

不勞小叔操心 不可方物 11250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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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可救回來了?”

陸懷川失色,大步上前詢問。

薑扶笙心裡一緊,站在原地沒有動,盯著陸懷川的背影。

趙元承之前提醒她對任何人都要有防備之心的言語又在耳邊響起。

她從郊外回來,便一直想親自審問豆嬤嬤。陸懷川數次阻撓。才不過一頓飯的工夫,豆嬤嬤便丟了性命。她腦中思緒翻滾,手腳一時都有些涼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丟了?

“沒有……”

那小廝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

“你們怎麼做事的?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連一個老嫗都看不住!”

陸懷川訓斥。

那小廝解釋道:“寧安大人說那老婦說吃了酒樓的飯菜就好好交代。他怕有閃失,便親自去了酒樓,讓小的幾人好生在門口守著,彆讓那老婦逃了。誰知道她……”

“一群無用的東西!”

陸懷川捂著心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薑扶笙伸出手又收了回來,沒有上前替他捶背順氣。她心裡亂得很。

若是連陸懷川也不值得信任,那她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沒了豆嬤嬤下一個線索從哪裡找起?

“扶笙,我對不住你。”陸懷川回過頭,咳嗽得臉都紅了,還想著和她道歉:“若是我沒有攔著你就好了,或許現在豆嬤嬤已經說出了實情……”

他說這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乎透不過氣來。

薑扶笙烏眸中閃過不忍之色,終究還是走到他身側抬手扶住他:“我先送你回院子休息。”

陸懷川擺擺手,又咳了一陣子才望向她:“扶笙,你是不是懷疑我是故意延誤你審問豆嬤嬤?”

“沒有。”薑扶笙垂下長睫搖搖頭。

她是懷疑了,但也不好直接承認。

陸懷川道:“害了豆嬤嬤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巴不得早日替嶽父翻案,你也能開懷些。”

他說著,深情地望著薑扶笙。

薑扶笙被他一往情深的眼神所感染,方才的思量又開始動搖了。

陸懷川說得沒錯,他做什麼要阻止她替父親翻案?他一直是站在她這邊、處處都幫著她的呀。

她怎麼能因為趙元承的三言兩語,就懷疑陸懷川?

“我怎麼會懷疑你呢。”她牽起他的手:“你想多了。我們去見見寧安吧,看看他有沒有問出什麼來。”

陸懷川見他打消了疑慮,眉心也是一鬆,溫和地點頭:“好。”

“屬下當差不力,請主子責罰。”

寧安跪在柴房外,低頭等著陸懷川責罰。

陸懷川皺眉道:“你先起來,可曾問出什麼來?”

寧安搖搖頭:“屬下還沒來得及問。”

“豆嬤嬤在何處?”陸懷川不悅地詢問。

薑扶笙悄悄打量寧安的神色。但見他神色平平,看不出什麼來。

“還在柴房裡。”寧安起身跟上二人。

“我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陸懷川轉頭看薑扶笙,又溫柔地解釋:“你看看屍體心中害怕,隻怕夜裡會做噩夢。”

“我不怕的。”

薑扶笙搖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自然要親眼看看豆嬤嬤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好,我牽著你。”

陸懷川帶著她跟著寧安進了柴房。

柴房地方倒是大,光線卻不好。隻在三邊牆壁的上方留了幾扇透風的小窗戶。四周整齊堆著柴火,中間一塊木板上躺著一個蓋著白緞布的人。

陸懷川示意寧安。

寧安俯身掀開白緞,露出下麵人的臉來。

薑扶笙探頭看過去。

是豆嬤嬤,臉又灰又白,確實是死了。

“蓋上吧。”陸懷川吩咐了一句。

薑扶笙出言攔住了:“等一下。”

陸懷川和寧安都看向她。

薑扶笙抬了抬手:“寧安,你往下掀一點。”

她想看看豆嬤嬤是不是真是吊死的。

寧安自然照做。

白緞布往下掀開,露出了豆嬤嬤的脖頸和肩部。

脖子上一條鮮明的麻繩勒痕泛著青黑色,並且是凹陷進去的,半分也做不得假。

“蓋上吧。埋口薄皮棺材將她葬了。”

薑扶笙揮了揮手,在心裡歎了口氣。

豆嬤嬤這條線算是徹底斷了。接下來隻能再接著找家裡其他的下人,看看有沒有知情者。

寧安應了。

她心裡沉甸甸的,默默跟著陸懷川出了柴房。

陸懷川回頭朝寧安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自己去領罰。”

寧安行禮應道:“是。”

薑扶笙沒有替他求情的心思。豆嬤嬤一死,許多事情都要從頭再來,她實在失落。

“主子。”

杜仲遠遠地快步走近,似乎有什麼事要稟報。瞧見薑扶笙也在,他頓時欲言又止。

薑扶笙見狀往邊上讓了讓:“你們說吧。”

有些公務上的事她不方便聽,她也從來沒有打探過,提不起這個興致。

杜仲見狀上前與陸懷川耳語:“主子,屬下等到那宅子的主人出來了,是良都侯府的小侯爺。”

陸懷川聞言攥緊了拳頭,眼底泛起深深的忌憚。他就知道豆嬤嬤的出現不會那麼簡單,原來是趙元承在其中搞鬼。

趙元承怎會輕易將豆嬤嬤交給薑扶笙?

他餘光瞥著薑扶笙身上的衣裙,她進了那宅子之後換了衣裳出來……想到她可能為交換豆嬤嬤付出了什麼,他眼睛漸漸紅了,額前青筋直跳。

“主子處處細心照料少夫人,照理說少夫人不該和小侯爺有這麼多糾纏……”杜仲悄悄掃了一眼薑扶笙,小心開口。

他在提醒陸懷川,薑扶笙雖然人在這裡,心思可能在趙元承身上。

陸懷川掃了他一眼,眼神異常陰戾。

杜仲驚駭地後退一步,連忙低頭。

陸懷川的目光瞬間便恢複了尋常,朝薑扶笙招手時麵色溫潤又隱含愁緒:“扶笙,你來。是哥哥的事情。”

杜仲愣了一下,他方才可半個字也沒提薑硯初啊!

陸懷川掃了他一眼。

杜仲一下反應過來,微微點頭。

“哥哥什麼事?”

薑扶笙聽陸懷川說和自家哥哥有關係自是關切,當即快步上前詢問。

“杜仲,你說吧。”

陸懷川吩咐。

“少夫人。”杜仲朝薑扶笙行禮:“流放途中吃喝都不足,南疆的地方氣候潮濕又有瘴氣,再加上流放之人居所又擁擠,環境惡劣。幾番下來,薑少爺患上了心痹之症。”

“心痹之症?”

薑扶笙臉色一白。

這病症她聽說過。這病症輕者心悸氣促,重者呼吸困難甚至殞命。要早治才有痊愈的可能。若是晚了,便會伴隨終身。

若哥哥在上京還好,不用吃太多的苦,她多使些銀子請太醫為她診治,或許能治好。

可哥哥在南疆那樣惡劣的地方,生著病還要開礦,或許還吃不飽。這樣下去,哥哥恐怕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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