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說。
“…啊?”
沈喚笛暈乎乎地扭頭去望。
——他正看向自己,獵獵秋風撫順少年的茂發。霞光灑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俊朗麵容半隱,眼神清邃又沉黑如霧。他懶散了站姿,任由寬鬆校服飛舞著,身後日薄濃雲,金光作伴。
以前姐姐總是問她願不願意時間停止。
她總說不願意。
因為她迫不及待想奔向去以後。
但是現在她想。
上帝呀,拜托了,請將時間停止在此刻吧。
可攔不住沉黑的霧隱去。
林鬱野轉過頭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接通來電前才回答道:“所有的事。”
“哦。”神在歎息。
驟然響起的晚自習預備鈴回蕩在校園各處,蓋過了林鬱野簡短的對答。
在沈喚笛猶豫要不要先說再見時,他掛斷了電話,邁步過來:“一起走吧。”並拉開了鐵門。
室內回暖,激起寒毛聳立,沈喚笛不自覺抱著臂,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眼前越來越暗,步履越來越緩。
忽一束光亮起,炸起塵埃一片。
忽遠忽近。
還有那股撕破了木頭腐朽氣味的薄荷柑橘味。
耳邊僅剩心跳聲。
等再見光亮時,自習預備鈴已打了第二遍。
身邊的同學們步步帶風,視線偶爾落在這邊。
怕耽誤自習也不想給他帶來困擾,沈喚笛走快了幾步,可又無法舍棄與他並行的欲/望。
——好希望這段路沒有儘頭。
身後的少年似有所感,配合著她的腳步快慢,永遠保持著兩步之遙。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又變得很短,相交又分離。
直到逸夫樓下,林鬱野停下腳步,主動彙入遲到的人群裡。
自習已開始。
沈喚笛如常戴上了耳機,等聽完一節後,那股熟悉的香氣才在鼻間浮動。
突然,一袋紅豆麵包和一片鑰匙落在輔導書上,上麵粘有便利貼。
「謝謝你陪我一起賞晚霞。」
行雲流水,清雋灑脫。
他怎會這麼好——
明明,明明——
一顆心宛若被溫水浸泡著,讓她透不過氣來。
沈喚笛扭頭去尋,發現他早已單肩背包,與門外的江雪映一起消失在走廊上。
並肩同行,熟稔程度不言而喻。
鑰匙片染上現做紅豆麵包的溫度,在掌心裡微微發燙。
酸與甜交織。
耳機裡低沉男聲還在繼續:“Noonediscoversararitybyce。”
沒有人能一下子發現一件珍品。
而她希望她比弗蘭克*更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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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Misty清吧門外時,能聽見裡麵有人唱得鬼哭狼嚎。
江雪映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淩叢宇苦口婆心勸著:“鬱野,今晚是陳雅唯生日,她包了場,請來的朋友大多是咱們圈子裡的人。”
“你點到即可啊,彆太過火。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太難看,日後父輩們也不好談生意是不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即使淩叢宇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