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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沈喚笛輕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輕顫。
林鬱野回頭的那一刻，她見到了和初見他揍黃毛時一樣的眼神，陰鷙嚇人。倏爾，恢複了往日模樣。他一臉歉意道：“嚇到你了嗎？”
她回避了他的目光，漂遊許久的視線落在他白色校服胸口處的洇成好幾條的冰淇淋殘骸上，像是一條脫水的水母。
沈喚笛搖了搖頭，從褲子裡拿出餐巾紙，抽遞了兩張過去，又抽了兩張無言地擦著地板，收拾殘局。
許相宜。
這三個字在一片空白的大腦裡再次蹦出來，她突然想到了這正是那年鬨得沸沸揚揚新聞裡，因學習壓力太大而跳樓的女主人公的名字。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嗎？
想起了自己也受到過陳雅唯的欺負。沈喚笛猛地想發笑，她沒到跳樓這種地步是不是需要感謝沈自強和潘麗。
地擦乾淨了。
用掉了所有的紙，這是一包江雪映送的史努比聯名款，她愛惜得很，所以放在最喜歡的衣服裡。
她塞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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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再次看了一眼外包裝，最後丟得很利索又心疼。
“沒事，都過去了。”她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堂堂地對視上他的黑眸。
言語誠懇，表情真摯。
林鬱野驀然地紅了眼，他感覺某處破碎的玻璃珠正在一片片拚合。
“好。”
說完，立即偏開頭，走向差不多空了的天文館大廳。
——明天不用上自習，很多本地學生索性都回了家，沒有人群掩護，沈喚笛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兩人也沒了繼續探索科技館的心思。
“他們覺得無聊早走了，淩叢宇陪江雪映看盜夢空間了。”林鬱野大方地展示著手機頁麵裡的Q.Q信息。
沈喚笛仔細瞧了一眼，她和那兩人在“好友”的分組裡。
同時，又彈出一條消息。
淩叢宇：「我覺得小雪心情不好，今天又是舍命陪喝雪碧的一天。」
不知為何，沈喚笛下意識地覺得這總與她父母之間有關係，以往她談及父母時總洋溢著幸福了笑臉，最近卻不怎麼談論了。
“我覺得，”沈喚笛抬眸看向林鬱野，本想提醒，最後在冷麵之下轉了個彎：“我們去吃可樂餅吧？”
“好。”林鬱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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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南城天黑得早，路燈亮得早，一節一節地點燃了無數條城市的經脈。
可樂餅店在天文科技館的兩條街道之外，林鬱野沉默著帶著路，直至在一個紅燈前才開口道：“今天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倘若我以前和你說過，你就不必遭受許相宜的辱罵。”
“沒事的。”沈喚笛抿了抿嘴，雙手擰著衣角，試圖摩擦生暖，棉服好看但不禦寒，一點兒的繾綣心思統統被凍得無影無蹤。
路燈暖黃光打在他的頭頂上，過往行車車燈閃爍，她抬頭看的一瞬間，正瞧見一張明暗光影之下的落寞表情，泛幽光的下顎線訴說著他的敏感脆弱。
“你也有沉默的權利，而且你也算是受害者。”她笑得有點僵硬，假明媚，心裡冒著酸泡，“我們是朋友嘛，不用想太多。”
忽瞥見一小孩正要推一輛停在路邊的自行車，沈喚笛猛地大聲嗬止：“小孩彆調皮！”
林鬱野從回憶裡抽離，看向那調皮的小孩，搖搖欲晃的自行車，下一秒，那嫩黃身影早已出手扶住。
此時，正巧有一輛車飛馳而過，而人行道上正有一孕婦路過。不論那輛自行車往哪倒，都會有一受害者。
“做了件好事。”少女俏皮地笑了笑，鼻尖泛紅，說話時冒著淡淡的白霧氤氳了他看清她的眼睛。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真是個膽小鬼。”林鬱野幾時是喃喃自語。
可少女歪著頭，乍然反應過來，笑得很柔和，回答他：“啊，可以有錯嗎？也可以說沒錯嘛。隻是如果從最開始就出手製止，或許也能挽救很多事，對吧。”
沈喚笛一直都很聰明。
就連她可愛的小鼻子，可愛的酒窩，可愛的眼睛處處都冒著聰明勁兒。
林鬱野哽咽許久，直至人行道亮起綠燈，他才平息隱匿好情緒，盯著少女道：“走吧。”剛邁出一隻腳。
少女卻是猛地變了蒼白臉色。
“欸，林鬱野，小心點！看路！！”
霎時間，一輛黑影飛馳擦過，神魂未定之際，那輛闖紅燈的摩托車返回，那人停在人行道上，掏出手機看了半天，像是在比對什麼。
“啪”的一聲，他抬起了擋風玻璃，露出凶神惡煞的眉眼。
半盔之下，伸出手惡狠狠地指著林鬱野的鼻子道：“就是你這小鬼舉報老子我的吧？”
“總算讓老子逮到你了，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揍扁你，看你這躲在暗處的膽小鬼以後還敢不敢乾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