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這一鬨,原本已經動搖的田翠香夫妻又再次縮了回去。
宋暖瞧著還在大吵大鬨的大嬸,這位大嬸叫文秀梅,是剛從其他醫院轉院過來的,已經是卵巢癌晚期,做了很多次治療卻仍然起不到效果。
宋暖理解大嬸的心情,但這並不是她詆毀醫護人員的理由,
“文秀梅同誌,你彆激動,情緒激動對你的病情沒有好處。”
文秀梅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直接從病床上坐起,指著宋暖破口大罵,
“我就激動,我就罵你怎麼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你們這群謀財害命的庸醫,統統都是庸醫,為了賺錢沒有一點醫德,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直接從病床上跳了下來,
“大家都想想自己是不是被騙了,咱們掏空家底求醫,身體卻並不見得有任何好轉,每天大把大把的藥吃下去,做些沒有任何用處的檢查,兜裡的錢全都被這些個無良醫生給誆走了,到頭來依舊是死路一條。”
這個病房內大多都是卵巢癌患者,大家的情緒本來就不好,現在被文秀梅一煽動,也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就是,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了解,住了這麼久的院,錢花了,身體卻越來越差,我現在連下樓梯都困難得很。”
“我說前段時間怎麼老是讓我也參加新藥試驗,合著騙我一次兩次不夠,還想再接著騙是吧。”
當然也有保持理智的病人還在幫著宋暖說話,
“醫生沒必要騙我們,我都確診好幾年了,要不是靠醫生,隻怕早就死了。”
“就是,宋醫生也勸我參加新藥試驗,我害怕覺得有風險不參加就是了,沒必要大吵大鬨,讓一直幫咱們的醫生寒心。”
奈何文秀梅仿佛已經魔怔了,哪裡聽得進去彆人的勸導,
“你們和這群庸醫都是一夥的,誰知道私下是不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幫著說話。”
“反正我是不會信這群庸醫的,我這條命都是被她們折磨沒的!”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還想衝上前來扯宋暖的衣角,隻是還沒走兩步,便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快把人抬到病床上。”
宋暖來不及計較剛才那場鬨劇,趕緊吩咐一旁的家屬把文秀梅搬上病床,開始檢查她的生命體征。
剛才附和的幾位病人此時都啞了火,全都緊盯著昏迷不醒的文秀梅,以及忙碌的宋暖。
護士們匆匆趕來,直接在病床旁圍了一圈,直到這一刻,田翠香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病的可怕之處。
她親眼看著剛才還盛氣淩人的文秀梅如今麵如死灰,對死亡的恐懼讓她忍不住抓緊了自家男人的手。
夫妻倆交握的手顫抖著,仿佛現在的文秀梅就是他們未來的照影。
隻是新藥試驗的風險又不得不讓兩人擔憂,一時之間,田翠香夫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等宋暖將文秀梅的生命體征穩住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看著昏迷不醒的患者,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而看向田翠香夫妻,
“沒有人能強迫你們參加新藥試驗,利弊我都跟你們說清楚了,還請你們儘快考慮出結果,畢竟病情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