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時露出一口白牙,看著都讓人覺得他很開心,“我身體很好的,而且就喜歡兩地跑,可以鍛煉身體……”
他一本正經地胡扯著,和元幼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裡很高興。
在提到救災工作時,他撓撓頭道:“今天工作效率還挺高的,不知道我們隊長從哪裡找來了幾個能人,手裡有各種各樣的沒見過的儀器,探測難民的精準度特彆高,我們一挖一個準。”
“還有一個人用一個起重器一樣的抬升工具,能把大重量的石塊掀開,不用擔心碎石機給下麵的傷員造成二次傷害了……”
可以說今天一天的工作進度,抵得上平時兩三天的,大量的災民在黃金時間被救出,居住區、商業街等人流量較大的地方,也基本上被清理完畢了。
元幼杉一挑眉,“能人?那些工具你們專業的搜救人員都沒見過?”
說到正事時,祁邪的表情很沉穩,“從沒見過。”
想到那些精密度極高的、簡直不像是現在科技水平能造出來的儀器,他心裡思慮良多。
按照尹常明說的,連專門的地震救災小隊裡的技工,看到那些儀器都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麼原理,這說明至少不是本國的機器。
那幾個人是從其他省和京市被直派而來的,專門來幫助吉山搜救工作的,保密度很高。
祁邪看到他們身邊還跟著背槍的保護人員。
他隱約聽說,其中有兩個人似乎還有些特異功能。
祁邪一個隊友親眼看到的救出來的災民肚子被鋼筋戳穿了,醫生都說鐵定救不了了,結果那個人抽出鋼筋、把手往上一放,那人不怎麼進氣的胸口又開始喘了。
他說得信誓旦旦,但大家都將信將疑。
後來沒過多久,那隊友就被叫走了,回來後絕口不提特意功能的事情。
祁邪心裡有數,隊友看到的應該是真的。
畢竟他腦子裡現在還清晰記得,幾天之前天降腦海的機械音,那個聲音告訴他,他所在的世界是‘遊戲’。
那如果那些人是‘玩家’,自己眼前的元幼杉呢?
她也是‘玩家’嗎?
她是不是也在夢裡見過自己?
祁邪不敢問,他怕元幼杉的出現隻是一場夢,問了夢就醒了。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元幼杉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副本世界的玩家們開始行動了。
他們並不想隱瞞的自己的存在,而是想用從遊戲商城中帶出來的金手指,給自己打造‘異能者’的身份。
那些遠超這個世界的科技工具,應該就是玩家從商城中購買的道具;
而能救治傷口的‘特異功能’,應該是治愈係異能。
如果這些‘異能者’能被世界的人接受,那自己以後使用鍛冶能力,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在超市裡花完了最後的三百塊,都用來買了餅乾泡麵,還有一些洗漱用品。
元幼杉斥巨資,花了幾十塊錢買了四個大集裝箱,疊在一起後被祁邪抱著,送到了她借住的毛春英家的門口。
她扭頭問道:“你今晚住在哪裡?”
放下東西後,憨憨笑著的青年擦了把額頭的汗,“村頭有搜救隊的據點,距離這裡就隻有一百多米,你遇到什麼事情就去找我。”
“明天幾點去工作?”
祁邪:“明天據點的隊友們正好要開車過去,我跟著他們的車就一起回去了,晚上還來。”
正說著,屋裡頭的毛春英聽到動靜開了門,看到門口的人後愣了神。
“小元,這位是?”
祁邪笑著喊了一聲嬸子,“我來給她送點東西,把這些放到她屋裡我就走,您看行嗎?”
毛春英迷迷糊糊,“行、行啊。”
明明元幼杉出去的時候是一個人,這才多久,怎麼就多了個忒俊俏的後生?
得到了屋主人的許可,於是高高大大的青年展臂抱著箱子,送到了二樓房間裡。
“那、那我走了……姐姐記得要鎖好門窗,還有我給你帶的防狼噴霧和指虎,都放在床邊,要是有什麼動靜一抬手就能拿到。”
不放心的祁邪反複叮囑。
等他戀戀不舍離開後,元幼杉把所有的吃食放在其中一個集裝箱裡,而後塞進儲物格子裡。
除了吃的外,今天她又領到了兩瓶礦泉水。
想了想,她在《鍛冶全編》中翻找一番,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材料。
擰開其中一瓶水,在包裹著鍛冶之力的掌心中倒了一點點,因為這次要鍛造的材料很普通,成功率很高。
隻試驗了兩次,元幼杉就成功地鍛造出一種極薄的、可食用的材質。
原材料就是改變了分子結構的水。
她把礦泉水瓶裡的水倒入這種薄膜中,再把開口的頂端一捏,就封死成一包密閉的水球。
想喝時隻需要從空間中取出一包,咬破薄膜袋,就能飲用。
喝完裡麵的水如果不想讓彆人發現蹤跡,直接吃掉膜袋即可。
她如法炮製將另一瓶礦泉水分兩次製作成水包,挨個放進了集裝箱裡。
等礦泉水都處理好,元幼杉起身從陽台角落、床頭等隱蔽處拖出了幾個鐵盆。
隻見那些盆子的內壁都塗著一層‘乳狀漿土’,盆頂蓋著的一層薄紙上也糊上了‘乳狀漿土’,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密封的集水空間,保證被‘乳狀漿土’吸收滲透進盆裡的水乾淨、不會積灰。
她鍛造成功的‘乳狀漿土’有半個籃球那麼大,一共封了八個鐵盆。
外出時為了避免其他人進入房間,她還特意改變了門鎖結構。
現在輕輕晃了晃鐵盆,她能感覺到裡麵有水液在晃動。
僅僅兩三個小時,盆裡就聚了個底,若是一夜過去估計這八個鐵盆裡都能裝滿,聚水效果比元幼杉想得還要好數倍!
這樣看水就不用愁了,元幼杉心裡很高興,奢侈了一把用了些水擦擦身上。
要知道這兩天除了喝水,她最多能刷刷牙、稍微沾點水擦擦臉,可把她憋壞了。
就這房碩和毛春英還覺得她嬌氣,因為他們為了省水都不刷牙洗臉了。
元幼杉又多做了一些水膜囤起來,這樣明天一早就能起來存水。
身上清清爽爽,她倒在床上反複輾轉,腦海中竟想的都是祁邪。
有前兩個世界的,但更多的是眼眶紅紅的、或笑得眼睛黑亮的小狗,心裡軟了一塊。
臨睡前,元幼杉模模糊糊想:
或許她也有點喜歡上祁邪了。
……
大壩村的今夜,兩個相隔了百米的人睡得都很高興。
在部隊據點枕著草席睡硬板床的祁小狗,夢裡都眉開眼笑、臉頰紅紅。
他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搖頭晃腦的小土狗,腿短短尾巴卷卷,隻有元幼杉的巴掌大。
然後他被元幼杉抱在懷裡,被親著腦門。
另一處村民家裡,戶主被哭天搶地的哀嚎聲攪得不得安生。
元海玉看著自己臉腫得沒法見人的寶貝兒子,一邊大聲哭一邊捶胸頓足。
“我的兒啊,哪個惡民把你打成這樣啊?殺千刀的!”
林洋神色陰沉,一動渾身都疼,他怒道:“我都說了是摔的,你彆碰了!快去給我找點水喝,明天咱們就離開這裡!”
元海玉愣了,“明天?可是咱們不還要找那個賤丫頭……”
眼瞧著兒子要發怒,她忙好聲好氣安撫道:
“好!好!咱明天就回家,不在這破爛地方住了,娘的路坑坑窪窪跟狗啃的一樣,真是窮山惡水……”
沒人能罵,元海玉就罵起了這個村子和這裡的路。
隔壁房間的夫妻倆翻著白眼,也在自己的屋子裡罵,“老東西,有本事彆住我們村,天天找事!活該她兒子摔坑裡,趕緊走吧!”
早知道這二百塊的貼補費,請了尊“祖宗”回家,他們斷斷不要這燙手錢的。
次日,林洋和元海玉夫妻倆就買了回去的車票。
寶貝兒子受了傷,又不願意在吉山呆著,元海玉已經顧不得元幼杉了,隻想趕緊離開這晦氣地方帶兒子去醫院!
瞧瞧這好好一張臉,摔成什麼樣子了!
但因為往返的人太多,要等到後天才有票。
林洋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個表妹根本不是變了性子,是鬼上/身了!
他一刻鐘都不能呆了。
那些手段根本不是人能使出來的,他還是快些跑路吧,反正回去之後他還有個貼心的女朋友。
匆匆趕回去的林洋臉還沒養好,就買了煙酒水果去了女友家。
因為被元幼杉拍了視頻,他心裡不安,想著得儘快把女朋友娶回家,以免夜長夢多。
但想到元幼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誰、電話和住址,而且吉山市也斷了信號,農村還沒完全恢複供電,她不可能將視頻發給女友的。
他這兩天一回家,就讓元海玉把所有積蓄拿出來,先蓋房子準備訂婚;
自己趕緊來提親。
雖然倉促了些,但女友很愛自己,一定會理解的。
林洋還想用臉上的傷博取同情,說辭都想好了,誰知女友家門一開,兩個老夫妻就怒火中燒拿拖把、掃帚趕他。
“你給我滾!就你還想吃我女兒的絕戶?娘的彆攔著我,我要打死這個小癟/三!”
看著女友在客廳裡眼含淚水,冷冷看著自己的目光,林洋大腦一片暈眩。
他心想:完了……
林洋支支吾吾,“叔叔,你聽我解釋……”
“林洋,我一直覺得你窮一點、懶一點沒關係,隻要你對我好,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但我現在知道了,你就是個爛人,現在從我們家滾出去,我們分手了!”
崩潰的林洋雙眼赤紅,他很想衝回吉山去質問元幼杉,想再去公安局狀告元幼杉和她的姘頭,和他們同歸於儘!
可他不敢回去,怕那個女“妖怪”又用什麼辦法對付自己,自己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沒有有力的證據。
他心灰意冷,在家中瘋狂咒罵著元幼杉。
殊不知元幼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
放他回去也正是因為,祁邪的身份特殊,如果鬨到了網上,就算是他們有理,一些鍵盤俠還是會抓住他的身份來攻擊他、詆毀他中傷他。
元幼杉不想讓清清白白的小狗被染一點臟水,所以她暫時放過了林洋,留好證據把他嚇走。
這些天,足夠她清理掉村裡的痕跡了。
就算事後他再怎麼汙蔑狀告,自己手拿視頻,且完全沒有祁邪出鏡,把小狗摘得乾乾淨淨。
她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保護祁邪。
且元幼杉既然知道了還有一個女孩兒正在被這種人渣欺騙,就做不到袖手旁觀。
於是她在商城購買了一套星係的網絡推算數據,把視頻傳送給了林洋的女朋友。
這樣還不夠。
這套數據編程小貴,會一直跟著林洋,隻要推算出他和哪個女孩子確定了關係,就會把這個視頻發送給女生。
雖然元幼杉不能保證每一個女孩兒都能保護,但至少她想讓那些被人渣欺騙的、且有判斷意識的姑娘們看清林洋的嘴臉。
如果花費一些積分,能讓幾個女孩兒的人生避免陷入泥潭,她覺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