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要去找她(2 / 2)

他渾濁的眼睛瞪大,以為這樣就能震懾住元幼杉。

經理當然知道房間裡有什麼東西,更知道那東西是個寶貝。

那兩個裝滿水的鐵盆,隻要放著就能自動流出甘甜的純淨水!

這樣的寶貝都到了他手裡,就算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很可能不是普通人,是網上說的什麼異能者,但他怎麼可能願意再拿出來。

之所以欺騙這女人沒人來找她,經理也是怕她如果知道自己拿了那些東西,和那些軍人聯係上後,會來找自己麻煩。

他心中陰暗想到:這個女人看著年紀輕輕,說不定很好哄騙,要是她留在酒店,說不定還能把身上的寶貝和吃的拿出來給他們……

見經理這個反應,元幼杉確定他們肯定翻過自己的房間了,那些‘乳狀漿土’應該也都落到了這個禿頂的手裡。

不光欺騙自己,還偷竊東西。

她心裡很不爽。

這樣的旅店,元幼杉是一點都不想住了,但她離開前要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

雖然那些漿土算不上什麼寶貝,都是她自己鍛造的,但她就是不想讓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便宜這種無恥之徒。

懶得再和這裝傻充愣的經理扯皮,她伸出了手,目光幽冷。

“把東西還回來。”

休息室裡的氣壓莫名低了起來,其他客服和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大門開著,經理裝腔作勢的吼聲傳了出去,被同樓層的住客聽到。

有人從客房裡出來,偷偷站在外麵偷聽。

“怎麼回事?”

“好像是酒店的人偷東西……咱還是小心點吧。”

小錢聽到住戶的議論,忍不住道:“經理,你還是把人家的東西還給她吧!”

現在失主都找上門來了,還不歸還人家的東西,就太說不過去了!

被逼急了的中年男人臉上火辣辣的,外麵都是偷看的住戶,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偷竊了東西,更何況他根本不想歸還!

看著元幼杉伸出的纖細手腕,他心裡又恨又惱。

一個異能者弄了這麼多東西,還和軍隊有聯係,肯定早就知道有災情了,就把他們底層老百姓的生命當螻蟻。

這個賤女人身上肯定還有很多寶貝,還有船和異能,她有這麼多好東西,卻一點都不願意給他這種可憐的普通人!

既然她不給自己活路,那就彆怪自己不客氣!

經理怒吼一聲,“去你娘的,賤……”

他雖然剛知道異能者的存在,但到底沒見過真正的異能者,也不是很信,因此在看到元幼杉細皮嫩肉、身形纖細,內心是帶著輕視的。

管他什麼異不異能,一個女人而已,他還不信製服不了了!

他下手很陰,一手想抓元幼杉的頭發,另一手朝著她的胸膛抓去。

鳳眼微眯時,無名怒火從元幼杉心底泛起,她腳步一側頭稍稍一低,直接躲過了抓來的手。

看著眼前那張猙獰的臉孔,她忍著嫌惡一把按住了男人的肩膀,另一隻手帶了一成鍛冶之力,直接扇在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經理那麼大的身子直接被抽飛。

休息室裡和外麵人嚇了一跳,倒退幾步發出陣陣驚叫聲。

他們再看向元幼杉的目光,就充滿了敬畏。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沒有多餘的動作,隻一巴掌這經理就已經躺在地上、捂著腫了半邊的臉頰哀嚎,這得是多大的力氣?

經理嘴裡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是黏膜磨破流出的血。

雖然傷勢不重,但血裡夾雜著兩粒被打碎的後槽牙。

他哀嚎著:“殺人了!你們這些人到底是誰的員工,就看著我被打?!”

員工們又不傻,且不說他們根本打不過這個姑娘,就是能打過,自己又沒拿人家的東西,憑什麼要惹一身腥。

清理的大嬸兒道:“經理,你還是趕緊把東西還了吧!”

元幼杉伸出一根手指:“再給你一次機會,東西自己拿出來。”

——

盤山公寓,祁家。

軍車厚厚的輪胎穩穩劃過積水,到達了盤山公寓的山腳,靠下方的幾戶人家都在往車上搬運東西。

一個穿著製服的士兵在祁家的院門口道:“報告祁司令,馬上就到撤離的時間點了,請您儘快上車。”

祁正修陰沉著臉,“好,我們馬上過去。”

等士兵走後,他看著客廳裡的兒子,“你要鬨到什麼時候?”

穿戴齊全的青年神情堅毅,語氣更是鏗鏘有力,“父親,我沒有在和您開玩笑,她不可能出事,一定還在等著我。我把她從吉山帶到了京市,也是我承諾過她會保護好她,現在您要我拋下她自己離開嗎?”

祁正修:“小劉他們去找過了,那女娃根本不在那裡,她早就走了!你連小劉都不相信?!”

“不信,我必須自己去找過了才能確認。”

頓了片刻,他又道:“而且我從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軍人,現在這個情況我本該在一線抗洪救災,而不是跟著您離開京市前往庇護所。找到她後,我會自行留在一線救人。您教導過我,既然穿上了這身衣服就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使命,我從沒忘記過,請您也不要忘記。”

“……你個倔驢!”

祁邪不給他繼續斥罵的時間,“父親你想想,如果現在是媽不在家,難道您會丟下她自己一個人離開嗎?”

祁正修怒目而視,上前兩步就要揚起手臂,被旁邊的方容撲了過去一把攔住。

她帶著哭腔,“你打我兒子乾嘛?!”

“這個不孝的崽犢子,他竟然拿認識了幾天的外人和你比!”

祁邪張了張口,想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故意要氣祁正修。

在他的心裡,元幼杉對他來說就像是父母長輩間的感情,是不能割舍的。

方容一把甩開了丈夫的手,她擦了把眼淚,死死盯著已經長高長大的兒子,“老二,你確定了嗎?就算以後遇到了生命危險也絕不後悔?”

祁邪垂眸,“不後悔。”

“行,你去吧。”

祁正修震驚了,“阿容,你這個時候容著他胡來?”

妻子不是向來最反對兒子當兵去一線麼?平日裡沒有大災時都要鬨上兩場,現在真到了不可控製的災情時,怎麼就?

方容瞪他:“我以前不讓他當兵,是誰一直攛掇的?!他要是真的跟你走了,你心裡真能舒服?!”

祁正修啞然。

他不能。

雖然祁邪是他兒子,他想讓兒子活命,這是一個父親的期許。

但如果兒子真的選擇了逃命,而放棄了自己的職責,他反而會覺得失望。

“給我邊兒去!彆妨礙我兒子!”方容道:“祁邪你給我記住今天說得話,既然你不後悔,那當娘的就支持你……記得把那個姑娘帶回來,我還沒見過她呢!”

說著,方容的眼眶又紅了。

她無數次在夜半記起大兒子,都會後悔自己當初讓他去留學、去當攝影師的決定。

但她覺得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選擇讓兒子真正地開心。

幾分鐘後,祁正修帶著妻子和兒媳上了車。

他對車邊幫忙搬運行李的士兵道:“這小子就擺脫你了。”

“放心吧司令!就衝小祁同誌這覺悟,我也敬他是條漢子!”

對於祁邪選擇留在一線隊伍、直麵最危險的災難,這些部隊兵還是很驚訝的。

祁正修臨走前,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祁邪。

那小子還在衝他咧嘴笑,連連揮手,“爸,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也彆生氣了,身體氣壞了不值當的。”

祁正修:“……滾!”

他沒好氣道:“給老子活著把兒媳婦帶回來!”

半小時後,留守在京市的一線部隊們,以七人為一組,在積水和大雨中分散捕撈、救助被困的老百姓。

祁邪沒有表麵上那麼輕鬆,因為沒有元幼杉的消息,他心裡慌得不行。

雖然他跟隨的是往市中去的小隊,但他並沒有搞特殊,而是先緊著捕撈和救助為主。

沿途的風浪中,他們隊伍裡的士兵有時候要在腰上係上繩結,蹚過漫過腰的冰冷積水,前往最危險的水下漩渦處疏通下水道。

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下水道口被東西堵住了。

饒是被好幾個隊友拉著腰,疏通的軍人還是會在大雨衝刷中狠狠跌倒在水裡,吃一肚子冰冷的滿是鐵鏽味兒的積水,他們必須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拽住繩子保證隊友的安全,不讓他被衝走。

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沾滿了泥水。

祁邪跟著隊伍救了被困在車裡打不開車門的人,救了把自己綁在電線杆和抱著樹才勉強不被衝走的人……

但還有不少,是一具具被泡得發白腫脹的屍體。

越看著這樣的慘狀,他心裡越慌。

每每打撈上一個人後,莫名的恐懼都讓他不敢看這些難民的麵孔。

直到靠近那家旅店,他心跳幾戶要蹦出胸腔。

忽然,皮艇上的軍人擦了把眼睛上的水,遙遙指著雨幕裡的淡藍色的光影。

“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是……是個船啊!那船怎麼停在原地不被吹走的?還有外麵那層藍光!”

祁邪猛地站起身,腳下的皮艇都晃了一下,身邊的隊友穩住身子,拍了拍他的後背。

“瞎激動什麼,差點把我晃下去!你們看那船上是不是躺著個人啊?”

青年擦了把臉上的水,有水珠從他長而硬的睫毛滑落,砸在鼻梁上,同流下的水混在一起。

他短短的發茬被水染透,像隻小刺蝟。

祁邪撐著皮艇的前端,盯著逐漸靠近的、上麵躺著一個人影的充氣汽艇,狗狗眼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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