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孿生為替 在酒 3749 字 2024-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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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霖口中的“火燒眉毛”,的確不是誇張的說辭。

書房裡仇彥青和嚴先生的神情都不算輕鬆,連帶她也跟著緊張。問過才知道原是造船廠有一批船年份長了,本打算再跑一趟就翻修防水,誰知道這趟回來船底慘不忍睹,木頭都被泡得腐朽了,還有的船艙泡了水,損失慘重,多虧貨物早就卸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誰的示下?”梁韞在書房裡少見的厲聲盤問,“誰允許這趟船開出去的?”

大抵是她陡然提高了聲調,引得仇彥青側目,他從未見過她對誰厲聲說話,即便對他說教也是一副“你能改則改,改不了我也不在乎”的輕淡口吻。

想不到她遇上公事會變一個人,她果然還是對他不夠在意。

梁韞的確有個溫吞性子,可相熟的都知道她認真起來招惹不得,溫柔也隻是表象。

嚴先生當然見識過她公事公辦的樣子,隨即解釋道:“不是誰的示下,廠裡的船要是沒有大毛病,約定俗成跑兩年大修一次,出船前還有六個月才到檢修的日子,本該綽綽有餘。”

這期間小檢查是不斷的,發船前就該查過,出去一趟損失成這樣,最開始就不該啟航。梁韞聽出了嚴先生對此事也沒有定論,可見這次的疏忽從上到下都有責任。

梁韞問:“我先不追究這到底是誰的責任,船身漏水查出來具體原因了嗎?”

嚴先生隻等著梁韞問這句,思忖說道:“查過了,往年兩年一大修都不打緊,偏偏今年這幾艘船一起出了問題,這幾艘船都是造船廠的,六艘老船,木頭全都泡了水,船底這趟下來大概是要報廢了。”

“刷過桐油的木頭怎會泡水?既然六艘船都出了相同的問題,便說明不是外在原因,問題應當就在船底本身。”梁韞提口氣,朝嚴先生賠禮,“這次症結難尋,先生你也為難,是我太著急了。”

“少奶奶彆這麼說,這本就是監察管理不當才導致的失誤,您怪罪是應該的,船太大不好上岸,我已經叫人下水去仔細檢查那幾艘船的船底,明天之前一定給您和大少爺答複。”

說到這梁韞才想起來屋裡還有個仇彥青,自己這一通盤查說難聽了就是垂簾聽政,越過了仇彥青“大少爺”的職權。當著嚴先生,她還是要做做樣子,“大少爺,你覺得呢?”

仇彥青從頭到尾靜靜聽著,此時繞至桌後,從高高一摞賬目中抽出一本,翻頁道:“前年年初二月份的時候,造船廠可從常州府的油廠采購過一千斤桐油?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從江西臨江府采買的,為何突然換了地方?”

前年的事叫嚴先生想了想,“噢,我記起來了,是那常州府油廠的人找上門來,攪纏了我們半個多月,又是送禮又是登門,最後好說歹說賣了我們一千斤桐油,想和造船廠攀扯上長久的生意。”

梁韞早就忘了這件事,若非仇彥青這幾天一直在看賬,也根本不會知道,她道:“你是說可能是這批桐油的問題?”

仇彥青道了聲是,“既然木頭一直是許家來的,那漏水就可能是桐油的緣故,造船廠的船兩年一檢修,算起來這幾艘船上次大修用的就是這一批桐油。嚴先生,有勞你和庫房的人核查,看看前年的這批桐油是不是就用在了這幾艘船上。如果是,就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船用了這批桐油。”

桐油也有優劣之分,上等的桐油清澈見底,塗刷木材可以使船底泡水不爛,抵禦蟲蛀。當初沒有和常州油廠達成長久的交易,定然也是因為常州府油廠的桐油品質不如臨江府的。

那批桐油算不得上乘,也未必劣等,但對於船隻來說,入水後失之毫厘謬以千裡,要真是桐油的關係,那也就解釋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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