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甲蟲·獲勝(1 / 2)

餅乾盒與七劍客 迢鏽 7279 字 5個月前

向春生也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彆無他法,陳念荒隻能率先移開,才能不被閃光的熾熱燙穿。

她同教室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那些人都忙著用這來之不易地空閒歡呼雀躍。

隻有她的目光是看向他的,這個始作俑者,這個清醒的勇士。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此刻向春生內心隻有一個簡單的想法:以後千萬不要得罪陳念荒,他這人太記仇了。

不過原本的那一層擔憂算是白費力氣,像他這樣的人,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自信與底氣,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就這麼墜入深淵,絕不會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托付給命運,反而是主動選擇站在風的那個尖角,順勢跳下懸崖,即便萬丈深淵也堅信不會頭破血流。

當他麵對不公不允時,會以極具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手段,在足夠把握全局之後,一擊斃命。

陳念荒獨自運行著這套體係,在他那條星軌上意外出現的塵埃都會統統被碾碎。

沒有人能替他擔心。

向春生冷冷地抬頭看了一眼,那人又輕而易舉地獲得了所有人的關注與認可,不過依舊很可憐。

她能看出,事情的結局並非他的本意,他後悔了。

向春生想告訴他:心軟和不好意思隻會殺死自己,理性和薄情寡義才是生存法則中的製勝利器。

她拿手中的筆輕輕戳了一下陳念荒的肩胛骨。

在他錯愕之際,往手裡塞了一杯草莓酸奶。

陳念荒感覺那一刻的空氣凝滯了,手裡的重量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她沒有對彆人示好過,這次也不能算:“這個,給你。”

向春生是有些遲鈍,不過這些天他們的照顧她全都看在眼裡,既然換座位了就善始善終,道個彆。

他輕輕挑眉,嘴角忍不住上揚。

語氣還是冷淡地聽不出喜怒:“客氣。”

陳念荒轉過身後,仔仔細細地端詳起手中的草莓酸奶,冰冷的白色塑料杯壁上掛著凝結的水珠,在她捏過的地方還留著一圈水漬,冰冷的,但不知為何上麵殘留著若有似無淡淡的焦糖味。

讓他不由得想到剛出爐的華夫餅和電影院裡的爆米花。

兩個人的手不過是在剛剛交接酸奶時短暫地相觸。

她的手也和人一樣,溫度很低。

陳念荒把酸奶放在空蕩地桌子中央,百無聊賴地拿紙巾擦去水漬,草莓味的她不喜歡,所以是特意給我買的,這點毋庸置疑。想到此處,嘴角微微上揚。

這樣的安逸與平和隻持續到周柏羽來之前。

“啊啊,謝謝啊,你太客氣了。”

“不用謝。”向春生不懂什麼人情事故,隻知道周柏羽是第一個主動找她並且不帶有色眼鏡對她的人,內心很是感激。

周柏羽朝她擠眉弄眼:“那是咱們有緣在坐前後排,不過我感覺以後應該不會了。”

向春生連連擺手,直爽地笑著說道:“不會了,不會了。”

她可不想再回到這個位置了,空調一開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作響,得腦癱的風險太大了。

等周柏羽回頭,就滿心歡喜地對上了一雙怒火中燒的眼睛。

沒有看錯的話,他手裡拿著整整一袋零食,比酸奶的重量不知重了多少。

所以,向春生就是這麼明晃晃地區彆對待他和周柏羽。

手裡的酸奶頓時感到冒犯,陳念荒瞬間收起笑意,右手臂上的肌肉收縮繃緊,太陽穴也突突地疼,額前散亂的黑發被他吹開,眉眼間像是帶著無名的火。

如果說周柏羽不那麼礙眼,或許這點情緒他自己也能消化。

周柏羽特意跑到他麵前得瑟:“怎麼,想不想要?求我,哥哥就給你。”

陳念荒根本不想理他,直接上手鎖喉,鉗製住周柏羽的脖子和手臂,使他動彈不得。

“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呢?”周柏羽的脖子以上全部漲紅,見他還死活不放手,連忙拍手臂表示投降,“放手,放手,算我求你了。”

陳念荒把他推開一丈遠,聲音聽起來很是不屑:“那行,你把東西給我。”

行動卻恰恰相反。

這種強盜式的手段,隻有他做得出來。

周柏羽第一次見他為了這些零碎的東西急眼,內心多少有一點失落,可這明明是件小事,理性告訴他不要過於敏感,感情上卻不得不計較。

陳念荒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些失控,理智在那一刻蕩然無存。

低垂的黑霧籠罩在兩個人的上空,不必管他們,或許某一次籃球場上的身體對抗就會把這些情緒給破開。

陳念荒的神情陰鬱,靜下來的時候,那張臉甚至都是晦暗不明的,散而不亂的碎發恰到好處地落在高挺的鼻梁上,這一切都顯得他格外孤傲,那張漂亮的臉上是一種殘忍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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