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
太後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兩字,看著他的目光裡噴著火。
成溪兒紅著眼眶抬頭,怔怔然望著逆光而來的人影,淚珠沒忍住落了下來。
沈清朔的腳步停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落淚的眼,蹙了蹙眉。
“哭什麼?”
他徐徐俯身,微涼指腹擦去她的淚珠“前些時日不是挺會借本王的勢?怎麼今日成了受氣包子?”
成溪兒緊抿著唇角,強忍淚珠不敢讓其落下。
沈清朔將她輕鬆提起,如提一個小雞仔般。
“本王教你怎麼借勢。”
男人大手攬著她,掀起冷淡的眸望向太後,薄唇噙著些許惡劣“你可以告訴她,你懷了本王的孩子,你且瞧她是什麼神情。”
成溪兒微怔,順著他目光望向太後,便見後者一臉驚愕和難以置信,甚至有些許後怕。
……太後在害怕。
意識到這點,成溪兒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驀地笑了笑。
“學會了?”
沈清朔攬著她腰肢,漫不經心地道“下次若學不會,本王第一個罰你。”
“……學會了。”成溪兒唇瓣翕合,氣息仍舊紊亂。
貼著沈清朔,她能清晰聽見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讓她莫名便安下心,心裡淌過陣陣暖流。
太後臉色十分難堪。
瞪著親密至極的兩人,她從唇縫裡一字一句地擠出“她當真懷了你的孩子?”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沈清朔冷淡掀眸,話語十分不客氣,“此前本王說得很明白,我的東西,誰都彆想動,太後是聽不明白?”
太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愈發不好看了。
“不管她有沒有,隻要她今夜死了,那就是懷著本王之子,死於你手。”沈清朔話音一字冷過一字,鋒芒毫不掩飾,“太後謀害皇族後裔,又當何罪?”
太後臉色微微發白。
若是尋常的皇族子弟,她自然不怕。
但若是沈清朔,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由頭,逼迫皇帝治她的罪。
太後心頭冒出怨恨,卻無話反駁。
沈清朔嘲弄地嗤笑一聲“沒那本事,就少來招惹本王。”
說完,他便拉過成溪兒,旁若無人地領人離開。
太後氣得渾身發抖,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
不要氣,不要氣。
她在心裡不斷對自己說著。
再等兩三日,隻要皇帝簽了過繼的詔書,她就能讓宣王死!
反複在心裡勸慰著,她勉強忍住怒火,硬邦邦地命令“今夜之事,不許傳出去半個字,誰若嘴碎胡說八道,哀家要他九族人頭落地!”
滿殿宮女太監齊齊應是,低垂著腦袋不敢吱聲。
沈清朔攜成溪兒回到桐花殿,剛踏入房中,便聽見水滴落地的聲響。
他微微一頓,緩慢回過身。
入目是成溪兒略顯慘白的小臉,再下移,是她正滴著血的指尖。
在太後宮中,她死死抓著門框,當時因情緒激動未能察覺到痛意,實則手指已經被刺出道道血痕。
無名怒火忽然就冒出來,沈清朔冷冰冰道“疼了不知道喊?”
成溪兒仰起小臉,努力擠出笑容道“我沒事的,稍微處理一下就好了,相比於從前受過的刑罰,這不算什麼。”
沈清朔抿抿薄唇,想起她這類群體曾遭受的折磨,心底便再度軟下來。
“過來。”
他拉過人,將她按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