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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而好奇的眼神看了他很多次,褚聞這才明白,原來薑奶奶已經知曉了,或者是他,或者是縫縫。
少年有些不太好意思,每月下來送菜時,經常手足無措偏偏假裝鎮定。
褚聞穿過小巷來到後門,木門大敞著,褚聞掀開眼簾轉身合攏木門,徑直往樓上走去,一如既往地踩亮樓道燈,腳步輕快來到三樓,走到轉角處聞見了一些氣味,他漫不經心地掀開眸子,隨意往前瞥去。
下一秒,少年眼睫微顫,腳步猛然一停,莫大的恐慌席卷全身,分不出一點思緒。
“外公——”
目之所及之處,是觸目驚心的場麵,林爺爺從樓梯摔下,頭部觸地,鮮紅的血順著台階不斷往下湧出,彙聚成一大灘。
世界在少年麵前一寸一寸蒼白,他連忙跑過去扶起地上的老人,手指止不住地顫抖,眼眶泛紅,拿出老年機,聲音沙啞:“喂,醫院嗎……”
少年不敢用手探查老人的鼻息,隻是背著他,哪怕血跡打濕上衣蔓延全身。
他身形一貫單薄頎長,此刻仿佛被壓彎了脊背,眼眶逐漸濕潤。
“外公,小聞在。”
“我們下個月還要去做手術。”
“你醒一醒。”
“我在呢,要和我說說話。”
“不要睡。”
……
遺憾的事情是,少年背著的老人,已然沒了生息。
明水鎮醫院,耳邊隔起屏障聽不見任何說話聲,少年垂著頭,頭頂風扇呼啦轉,他形單影隻地靠著走廊白牆,沉默著一直沒有開口,麻木地看著地麵,視線沒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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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排查監控,看到了你父親褚遠東的身影。”
“距離你外公死亡的時間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穿著警服的男人拍了拍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年,安慰道:“請節哀。”
“褚遠東之前有前科,我們會派人重點追蹤他的身影……”
少年低聲應好,前往醫院辦理死亡證明。
周圍很安靜,不同尋常的安靜,身後樹葉蕭蕭,天邊白雲蒼狗,麵前的一切事物逐漸不真實。
少年低著頭,拿出老年機,抬頭眼眶猩紅。
他開口,聲音微顫,從未有過的狼狽神情。
“薑逢晚……你現在還好嗎?”
“考試結束了,很好。”
“我能不能來找你?”
“好。”
“沒事,就是有點想見你。”
他說話聲很輕很慢,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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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聞帶著外公回到水鄉,他們之前的家在山上,半山腰的位置,風景秀麗。天空是最純淨的蔚藍色,群山重重疊疊,林木鬱鬱蔥蔥,蛐蛐、蟬、鳥雀不時鳴叫,門前竹葉蕭蕭風聲簌簌,雲朵卷成大片大片的夢幻,安靜地待著那兒。
日薄西山,山間清風襲過,少年跪在墳墓前,眸色濕潤。
“外公,我存夠了錢。”
“我們還沒去做手術。”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一陣沙沙的風在樹林吹過,少年雙膝跪地,背影清瘦孤獨,眸中一片死寂。
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徹底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