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拍手稱讚。
“師妹,此女娃,誌向不遜於好男兒!”
“那是自然。”易之先生笑著微微頷首。
純畫對著浣溪嫣然一笑,豎了個大拇指,輕聲語:“溪兒,你的話我聽得明白。但是,此番思想是誰說於你的,我的身邊沒有人有這樣的言論呢,讓女子都心潮澎湃起來。”
“你的嬤嬤是不是都教你三從四德,女規之類的?”浣溪笑著問。
“你竟還知道這些個,真真不可思議呢!”純畫一臉目怔,不可置信地說。
“我若說燒了一場之後就獲得了許多新的東西,”浣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你信不?”
“我還是琢磨不透......”純畫看樣子有些沮喪了。
浣溪抱著她的小臂:“你就說說,我說的這些個道理,你認可不?”
“很新奇,想一試,比如......”純畫說話間怔住了。
“比如為官做宰?”浣溪輕輕一笑。
“彆瞎說。”純畫趕緊用中指抵唇,“噓”了一聲。
她指了指浣溪項上的銅圈:“女子有誌向是好的,但前提得先保住自己。”
浣溪點點頭,兩個人便開始專注聽常先生的授課。
果然是太子的老師,引經論道,博學多識,引得一眾女孩子儘歡呼。
約摸過了一個半時辰,常先生的公開授課也到了尾聲。
時辰還早,易之先生要安排幾個女學生一同與常先生再做深研。
“我,我,我!”集學廳最後一排,有人主動應聲報名,引得所有人都向後張望。
竟然是她!
蕭湘子!她正把兩條胳膊伸得老高,生怕先生看不到她。
“邱先生,這個女學生我怎麼沒見過?”易之先生擰眉。
“先生,這......這是我阿姊家的女兒,阿姊兩口子這段時間忙,就把她托付給我了。我想著暫且把她安置在星火苑......”邱先生額上都有了細汗,邊用袖子擦邊移步要往外走:“廳裡人多,可真熱!”
“馬上要冬天了,能有多熱!”易之先生笑道:“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蕭湘子!”蕭湘子在後麵高聲應答。
“瞧瞧你,膽子還沒你外甥女大。”易之先生輕聲打趣。
邱先生紅著一張臉,悄聲語:“這麼多學生麵前給我點麵子。”
“好,叫上你外甥女,咱們去!”
“另外,浣溪......”易之先生從台下聽講的人中,又叫了幾個女孩的名字。
“咱們去花廊吧。”易之先生提議。
“大冬天的,那不冷嗎?”邱先生想都沒想隨口而出。
“你不是熱嗎?”易之先生仍在打趣她。
她對懟得說不出話來,求救的眼神看向常先生,常先生把頭扭到了一遍;然後她又看向其餘幾個女學生,學生們偏偏不和她眼神碰撞。
“好了,姨媽,聽易之先生的。”當她把最有希望的眼神即將遞給蕭湘子時,蕭湘子並未察覺,直接脫口而出。
“你怎麼這麼多話,長輩還在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邱先生瞪了自己“不爭氣”的外甥女一眼。
“剛才常先生不講了嗎?人不能畏畏縮縮!”蕭湘子回了她一句。
“有嗎?”邱先生驀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你不是下午去了武館嗎?”
“去了呀,女塾的武館太小了,折騰不開身,我就過來聽聽課。”
“哈哈哈,你的外甥女是個真性情!”易之誇獎起來:“敢說敢做,我易之女塾缺這樣的女孩子。”
“我難道不是真性情嗎?”邱先生又把臉耷拉下來。
“姨媽,你重點聽後半句!”蕭湘子這次顯得有點恨鐵不成鋼了。
“易之女塾缺這樣的女孩子......”邱先生囁嚅著,突然瞪了眼睛看向易之先生。
易之先生笑著點點頭。
蕭湘子瞬間一個空翻:“易之先生萬歲!”
“隻是我小小武館怕是盛不下你。”易之先生笑眯眯地看著她。
“無妨,易之女塾足夠大。”蕭湘子答得清脆透亮。
“哈哈哈,恭喜易之,又得一愛徒。易之女塾以往再大張旗鼓招生,引來的多是高官富商人家的女孩。像這般純良豪邁的平頭百姓家的女孩,實屬不好遇見。”
“師兄說的是,”易之先生看了眼邱先生,聲音裡帶著戲虐似的抱怨:“瞧你,總說好學生不易得,你自己身邊的卻不舍得引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