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朗參見陛下。”
“濟州商司浣沙參見陛下。”
皇宮內,皇帝剛下朝回到了乾坤殿內,便宣靜候多時的明朗等人進來。
“明朗,濟州一行,可有什麼障礙嗎?”崇霄皇帝喝了一口茶:“這濟州的茶和往年比,口味更生澀了些。”
“啟稟陛下,濟州匪患,人人惶恐。濟州新任通判立誓屠匪,和臣共擬奏疏一封,現呈於陛下。”
太監將奏疏呈於崇霄皇帝。
“烏漆寨是我朝大患,朕痛恨已久。怎奈過往濟州知州、通判走馬觀花,並無力抗匪。此次朕命你同新任通判協管濟州,便是想徹底除掉這匪患。朕將於濟州城外五十公裡處駐兵,此兵,專為除匪之用。現在便密任你為朗威將軍。來人,將濟州之兵的調遣虎符交於朗威將軍,由朗威將軍率領此軍。”
“臣接令,謝聖上。”明朗鄭重地接過虎符。
“濟州通判浣禮,為人正派,是可用之才。你二人奏疏所提及能工巧士一世,工部尚書自會助你。”
“多謝聖上。此事臣將同工部尚書再議。”浣禮再次行禮。
“濟州商司?”崇霄皇帝注意到了一直候跪的浣沙:“因何同明朗一同見朕?”
浣沙怔了怔,他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出現在這乾坤殿內。他總不能說隻是想見見月朝的皇帝吧。
思量了片刻,他說:“臣原本為一遊曆四方的道人,因痛恨濟州匪患,便還了俗,決議同朗威將軍、浣通判一同抗匪。臣擔商司一職,本意是應浣通判之托,清理濟州城內匪患眼線。濟州城內眼線眾多,防不勝防,通判大人剛有抗匪意圖,家眷便被烏漆寨挾持了。臣也曾入那烏漆寨的匪巢以“假降”之詞解救通判家眷,此次麵聖,便是容聖上海量,通判大人明麵近匪,但剿匪的決心不容半分置喙。”
“如此甚好。朕相信你們!”崇霄皇帝點了點頭:“既然你到了朕的殿上,朕也不叫你空手回去。朕賜你一道'免官牌',可伺機免去濟州大小官員職位,擇良人上位,包括濟州知州。待濟州匪患得除那一日,朕自會論功行賞。”
浣沙接過這道意義非凡的金牌,向皇帝叩恩。
“多謝聖上,臣定會秉公行事,不負皇恩。”
“明朗,去看看你三姨母吧,她近日常提及你。”崇霄皇帝笑了笑,向明朗說道。
“多謝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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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娘娘在禦園內賞梅。”
賢妃娘娘的湘雅苑內,一宮人告知明朗等人。
宮闈深院,一般外男都不得入。但是明朗自幼常來看姨母,崇霄皇帝便給了令,準予他常來後宮看姨母。
“無妨,我去禦園見娘娘便是!”明朗示意浣沙和他同去。
浣沙心下打退堂鼓:賢妃娘娘不會再問他為何要和明朗同來吧。他的臉上寫著尷尬兩個字,問向明朗:“我,方便嗎?”
“沙弟那晚還在夜吟,要活的瀟瀟灑灑,如今看,膽子......小了甚多呢?”明朗笑他道。
“去就去,誰怕誰!”浣沙立馬嚴肅起來,有種壯士赴死的凜然。
明朗“噗嗤”一笑,“沙弟,我三姨母賢良溫柔,不會為難你的。”
禦園內,清雪染紅梅,賢妃娘娘獨自立於梅樹前,身著紅白相間的大氅,眉間點著梅花鈿,膚白勝雪,與這紅梅白雪相得益彰。
“三姨母......”
聽到聲音,賢妃從凝思中回過神來:“是朗兒,你從濟州回來了?”
“是呢,朗兒想念姨母,所以拜見完聖上就過來了。”
“對了,姨母,這位不是外人,是我的好兄弟浣沙,同我在濟州一同住。”比起和皇帝的交流,明朗看起來自在多了,直接提溜了浣沙來介紹。
“既然是明朗的朋友,浣公子在我這裡也莫要拘束了。”賢妃娘娘道於浣沙。
“多謝娘娘!”浣沙言:“我見娘娘對此梅凝望良久,莫非娘娘愛梅。”
“正是,想當年,我在易之女塾時,便植下了一樹梅,每到冬天,那梅花獨留於世間,迎雪綻放,實在是不同,從此,我便愛上了梅。所以,一到冬日,其他嬪妃閉門不出,唯有我還來這禦園賞雪觀梅。”
“誰說隻有你,還有我呢!”一巧笑倩兮的女子從梅間映出了臉。
是月瑤公主。
月瑤公主向賢妃欠了欠身:“兒臣向賢妃娘娘請安。”
當崇霄皇帝還是太子時,明朗便常常去太子府看望姨母,和皇子公主們自小相熟。
明朗拱手做輯:“月瑤公主也喜歡梅花?”
“梅為花中品節最貴者,不在春光裡同眾花爭俏,卻擇了這眾花舍棄的寒冬,一枝獨秀。”月瑤公主說:“任百花走那熙熙攘攘的陽光道,我自孑然走我的寒霜風雪路。這,不就是高潔嗎?”
“所以月瑤公主也喜歡在這禦園踏雪尋梅?”明朗笑道。
“百花爭雙季,唯有菊、梅各自執掌一季。冬日賞花,便隻有梅了。”月瑤公主折了一枝梅,身後的丫鬟遞上來花盤接著。
“月瑤今年辦了及笄禮,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了。這滿城的貴公子們,你若有相中的,可悄聲告於我,我當向陛下稟明。”賢妃娘娘也折了一枝盛開的梅,放在那花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