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春潮淚目(2 / 2)

春潮早早見了這捧含著春露的黃玫瑰,心下早就生了喜愛之心。本該早早地接過來,幫著客人拿著禮,可不知怎麼,見到了浣溪,她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無端地喜歡不起來。

“既是送給少爺的,又轉給我作甚,難道丫鬟就該撿著彆人剩下的用?”春潮想接,但心裡麵還有著氣,用她那暗啞的聲音賭氣道。

嬤嬤見狀便要伸手,浣溪和純畫兩個人一道攔了她。浣溪並未計較:“嬤嬤莫要動氣。春潮姐姐想必傷還未痊愈,心情也是不好的。我常來明宅,知道議事廳的位置,看時間也快到中飯的時間了。我自行去看一眼他吧!”說著,浣溪便隨手將那一捧黃玫瑰置於春潮身旁的幾上:“需春潮姐姐備個大點的花瓶才好。”

嬤嬤橫眉瞪了自己女兒一眼,眼中又有了婆娑淚影:“我大半生都在教習彆人家的女孩,自己家的女兒卻這般不懂事。罷了,往後,我也不操這份心了。”言畢,便拿起手絹去擦拭眼邊的珠痕。

嬤嬤邀浣溪和純畫去了後院,先去客室等一等。

其餘人離開後,春潮任自己的兩行淚珠從眼角滾了下來,兀自傷心落著淚。“你即便送我滿屋的玫瑰,並不意味著你心中有我。苦等幾年,終究還是錯付了。”想到情深處,不由得抽噎了起來,便捧了那一束黃玫,放聲痛哭起來。

因這些時日都在女塾裡,並未來過明宅,隻有浣沙曾與她傳音,告知她明夫人來了。因著都是細碎瑣事,浣溪並未多問。

浣溪一行正撞見明朗與潘譽天從議事廳走出來。一眼見到浣溪,明朗便笑著向她打招呼:“溪兒妹妹,你總算來了,今日可是放沐?”

浣溪莞爾一笑:“那自然是放沐,女塾戒律很嚴,不是放沐出不來的。看明朗哥哥,似是大好了?”

明朗“嘿嘿”一笑:“你明朗哥哥的身體好著呢。正好,今日府上做了烘焙雞、斬蒸羊,還有驪塘羹,溪兒妹妹和純畫小姐便留在府上吃中飯吧,知州府上,我遣人去告知便是。”

純畫剛要客氣一番,浣溪便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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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脆生生地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易之女塾崇尚清簡,平日裡葷腥並不多,浣溪早就像那饞貓,想造一頓大餐了。何況是在明朗這,經烏漆寨一事,雙方已是過命的交情,情分比親兄妹還要親上三分。

純畫便不一樣了,純畫和明朗也隻有一隻手數的過來的照麵,況且二人的性子並不算很投機,因此,拘著禮也是自然的。

“當然,還有全濟州城都愛吃的韭菜盒子。溪兒妹妹,你且嘗一嘗,比不比得上你做的韭菜盒子?”明朗眉間鬆弛,笑眯眯地對浣溪說。

自那日在女塾做了韭菜盒子,韭菜盒子這道吃食便在濟州的貴圈傳了開來,家家戶戶都饞這一口,因著又非春夏,韭菜在濟州都被炒出了天價。如今,正是好時節,每家每戶都在院子裡種了那麼一小畦韭菜。

浣溪早就注意到了,明宅的花園除,有一片綠油油的韭菜,想必是春潮張羅著種下的。她嘻嘻笑道:“嘗一嘗便知了。”

明朗喚一旁的侍女去喊春潮:“前些時日因為受傷,不能吃太過葷腥的,叫春潮姐姐一同上席,左右是自家人,人多吃著熱鬨。”

食齋裡,已經碼好了菜肴,一長條桌子,各式的菜肴少說也要三四十道。眾人依次落座,把主位留給明夫人。

不多久,明夫人一身錦衣走了進來,眾人趕忙起身相迎。

明朗伸出雙手,邀母親前來就坐:“母親,好久沒吃得如此豐富的菜肴了。讓母親費心了,前來照顧朗兒,還要把府上最好的廚子帶來。”

明夫人溫柔地看著明朗:“你上次回京都,在家中也不過住了一日。我自認為你會想念府上的飯菜,便把廚子也帶上了。”

在明夫人的左右手,坐著明朗和潘監門,因近日潘監門來得比較勤,她是認識的。

下首,一側坐著浣溪、純畫、浣沙,另一側,是崔嬤嬤和春潮。因著春潮為明朗擋箭的恩情,又因著明朗身負春潮的情。對於春潮,明夫人是寬容的。

她微微側目:“這兩位俊俏的小姑娘,不曾見過呢。”

明朗忙道:“怪朗兒,還未及介紹。這位是浣禮兄的親生妹妹浣溪,浣禮兄,母親是認識的。另一位,是浣禮兄的妻妹純畫,現濟州最火的綢布店——錦繡工坊,便是她的家業。她們兩個,現在易之女塾就讀。”

明夫人連連稱讚:“小小年紀便姿麗慧聰,易之女塾不就是你賢妃姨娘讀的女子學塾嗎?如今是在濟州也有了?”

明朗為明夫人加了第一口菜,讓她先動筷:“母親,易之女塾如今遷來濟州了。若是在京都,必讓妹妹們也去讀一讀。”

明夫人有點失落,歎道:“是你幾個妹妹沒福了。你賢妃娘娘盛寵這麼多年,離不開在易之女塾滿腔的詩書。浣禮現在是知州大人吧,小小年紀前途不可估量。這位浣溪小姐,長相比她的哥哥還要俊上三分。若是哪日進了京城,我與你做媒。”

浣溪並未顯羞澀,反而大方地回答:“溪兒年紀還小,以後若有良緣,夫人撿著好的給我介紹便是。”

“好好好!”明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來,我們舉起這第一杯酒,先恭賀潘兄京都赴任。”明朗舉起酒杯:“兩位小姑娘以茶代酒即可。”

浣溪和純畫忙點頭。

潘譽天不善言談,在桌子上隻說著感謝的話:“若不是借了朗威將軍烏漆寨剿匪之功,潘某的前途怕是要葬在這小小城門監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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