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度(2 / 2)

舊日回響 貓界第一嚕 9381 字 6個月前

在精神值方麵,不論是普通人還是覺醒者,和秩序者相比都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異。共靈次數過多很容易失序,所以大多時候靈感度太高都不是什麼好事,除非隊伍裡有淨化型覺醒者。

“沒關係。”黎危從其中一個臥室走出來,“多想幾次,再見麵你就能稱呼我們一聲外來者了。”

“……”什麼驚悚的冷笑話。

不過蘭昭緊繃的神經倒是略微鬆了些“我們住一屋嗎?”

問完他也覺得有點傻,一起走路上他都能進入共靈的狀態,何況單獨睡一屋。

“你們單獨睡這邊。”黎危示意他們進左邊的屋子,自己卻走進了右側更靠灶屋的臥房。

明明被單拎出去的是他自己,話語中卻仿佛抱團的他們更脆弱。

黎危推開吱嘎的房門,房間雖然又小又破舊,但沒有灰塵。一張單人床靠在窗邊,床頭一側是個雙開門木櫃,窗下的牆麵上隱隱能看出些許深紅的斑駁印記,像是血。

黎危沒有在意,在床邊靜靜坐了會兒。

這個庇護所有點特殊……通常來說,除了誤入的人類以外,其它庇護所裡的所有生物都非人類,無論它們怎麼偽裝、怎麼演戲,都會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僵硬感。

這些“東西”所言所行的中心目的都隻有一個——汙染外來者,留下他們。

而這個村莊並非如此,這裡的一切都有種渾然天成的和諧,那些村民就好像真實存在的“人”,有自己的生活與情緒,並不是很在意他們這些突然出現的人。

庇護所甚至不歡迎他們。

這點很重要——以往從未發生過。

“老大。”阿塞莉敲了敲打開的房門,“你餓不餓?”

“不餓,你們先吃。”

“天要黑了。”

“嗯。”

“很危險的。”

“嗯,你好好睡覺。”

“你要丟下我們出去嗎?”

“看情況。”

黎危將阿塞莉肩後的頭發捋到前麵“辮子散了,讓巴德給你紮一下,順便叫蘭昭過來。”

阿塞莉問“你不能給我紮嗎?”

黎危麵不改色道“我不會。”

阿塞莉才不信“騙人。阿爹說紮辮子這麼簡單的事情所有人都應該會,不會的都是笨蛋!”

黎危毫無負擔地哦了聲“那我們都是笨蛋。”

阿塞莉無法反駁,哼哼兩聲跑開了。

不一會兒,蘭昭走了進來。

黎危關上門,靠在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蘭昭坐下。

“我……怎麼了嗎?”

“沒怎麼。”黎危說,“問問你兩次共靈都看到了什麼而已,不方便讓其他人聽。”

這種事聽多了也容易進入共靈的狀態,雖然那三位都異常神經大條。

蘭昭一怔,輕吐口氣“之前是在樹林裡,走著走著發現你們不見了,周圍的樹影很像人,我就想回頭看看朱恩,發現他……也不見了。”

“繼續。”

“第二次也差不多,反正就聽不到你們的聲音了……周圍的人都在看我,我覺得一切東西都是活的,大到房子,小到地上的繩子。”

回憶的時候,蘭昭還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讓他感到心慌的不僅是這個奇怪的庇護所,還有黎危看不出態度的表情。

“你先跟我出去一趟。”

“啊?”

蘭昭莫名,但還是照做了。他本來想和朱恩說一聲,但黎危已經邁出了家門,轉彎走上了小路。

他想著應該很快回來,便沒去找朱恩。

路上,蘭昭甚至看到了一個男人在給一個姑娘送花,後者看到他們兩個外來者,頓時羞澀地跑開了。

蘭昭一陣恍惚……幾乎覺得這裡真的隻是一個普通村莊。

可理智又告訴他,如今沒有任何群體能在燈塔外的地方活這麼久。

走著走著,他們又經過了村長家。

由於門沒關,蘭昭控製不住地往裡麵看了眼。倒是沒看到什麼驚悚的畫麵,但角落床上的被褥已經癟了——

村長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

“我們去哪?”

“快到了。”黎危走得緩慢且隨意,就像在散步。

蘭昭做不到這麼放鬆,隻能緊緊跟著,不一會兒就聽到了熟悉的溪水聲,這才發現黎危帶他到了之前進來的位置。

跨過小橋,穿過草地,卻怎麼都找不到之前通過的那個巨大的空心樹乾。

“怎麼會!?”蘭昭失聲,完全不明白,“它明明就在這裡!”

如今就隻有幽幽搖曳的灌木叢和叫不住名字的粗長藤蔓,就好像這裡從未出現過什麼來路。

黎危走到溪邊,半跪下來“看來確實需要通過空心樹乾後才算到庇護所的範圍。”

蘭昭“什麼……”

黎危很有閒心地摘下手套,用溪水洗了把手,完全不遵從少聽少看少觸少想的四少原則。

他接著上一句說“——可你還沒到庇護所就進入了共靈狀態,為什麼?”

蘭昭“我不知道……”

黎危起身“朱恩應該告訴過你,秩序者的骰子可以檢定任何事,包括一個人有沒有說謊。”

蘭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裡一閃而過上個“受光日”的畫麵,朱恩紅著眼睛,拋起百麵骰,又在它即將落地的那一刻緊緊握進手心。看到結果的那一刻,朱恩自欺欺人地說“你撒謊,你騙我!”

“你的骰子不會撒謊,朱恩。”他當時是歎息了一聲,是吧?

蘭昭記不清了。

他很後悔,後悔那天發生了那些對話,不然朱恩就不會單獨離開燈塔,而他也不會在半個月後才出去找人。

蘭昭努力放空大腦,麵前的黎危正在甩開手上的水。

蘭昭出神地發現,其實黎危的膚色和朱恩一樣蒼白,但前者的五官過於完美,輪廓乾淨而冷硬,相比之下就不會顯露脆弱的感覺。

偶爾壯起膽子望進黎危眼底的時候,還會感到一種風雪俱滅的清寂。

蘭昭紛雜的思緒隻在一瞬間,黎危已經重新戴上手套,慢條斯理地循循善誘“——但直接擲骰檢定對我們的新隊友未免太不友好了……不如他自己主動說出真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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