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出聲,就連剛剛克扣謝開的食物,還想出聲糾纏的那人也跟著閉嘴了,小小的營地裡頓時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聞生玉照舊不知道跑哪去了,現在這裡隻有昏迷著的謝開算是七清比較熟悉的人,不過這家夥比七清還要不受歡迎,在關鍵時刻絕對是被直接拋棄的一員。
至於滕陵……七清悄悄朝他那邊望去,冷不丁被對方抓了個現行,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下意識抓住謝開的袖子。
這裡的氣氛變得格外壓抑,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
剛剛還在試圖填飽肚子的眾人,三兩下連東西也不願意吃了,嚇得直接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打包起能用的東西,把僅剩的物資還有用的上的工具紛紛收好,立刻就想趁著夜色逃出這個地方!
地麵霎時間淩亂不堪,甚至出現了人擠人的場麵!但他們的東西也不多,食物更彆提了,要帶的也就衣服防水布還有水瓶什麼的,藥物倒是沒消耗多少,可紗布繃帶都用在了謝開身上。
清點著急救箱裡的物件,薑倩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要知道消毒的東西在這種情況下是最珍貴的。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人人都還謹記著不能大吵大鬨的原則,發出的動靜小的可憐,更顯壓抑。
滕陵沒有安撫這些人,而是坦言道:“他們距離這裡大概還有一千米左右,估計是被陷阱驚動而來,今晚都躲好,暫時不用擔心,但是明天我們必須走。”
“今天我來守夜。”
短短幾句話,眾人便停了下來,猶豫幾下還是選擇相信滕陵的判斷,要知道他們現在一路走來都是依靠滕陵,他生存經驗豐富,對緊急情況的判斷經驗才更加可信。
“分出一批人,儘量不要休息,但女生和年齡比較大的人必須保持體力,明天會很艱難。”滕陵繼續,“這幾天能夠看出白天它們是不會出動的,隻有夜晚才是它們活躍的時刻。”
也就是說,必須在一個白天的時間,逃到和這些怪物獸人有安全距離為止。
這是令人膽寒到發抖的,真正的逃亡之旅。
七清在那個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地麵上拿了兩根洗的白白淨淨的莖杆,塞到了謝開的褲子口袋內,這兩根莖杆,大概是謝開後麵幾天的食物了。
希望他能活下來,熬過去。
……
沒人能睡得著,儘管滕陵說了要他們注意休息保持體力,但在這種可怕的時候,隻有白癡才能心大到坦然無懼。
七清自認為是年輕男性,也跟著守起夜來,誰知道滕陵這家夥也不顧彆人的眼光,直接朝著他這邊走過來,掃了一眼本該是聞生玉休息的地方,見空無一人隻有七清蜷縮在那裡,睜著眼睛茫然望著他。
滕陵道:“他去哪兒了?”
七清搖搖頭表示不知,滕陵在他麵前也不加掩飾,甚至流露出了一絲可惜的神色,大概是對七清的選擇感到可惜,把七清丟在這兒就失去蹤影,證明聞生玉對他也不是那麼在乎。
甚至有人在心裡暗暗想著,這麼晚了還沒回來……聞醫生說不定已經死在外麵了。
雖然前幾天他也時常不知所蹤,然後在深夜回歸,但今天總是不一樣的,外麵還有那群怪物在。
滕陵倒沒這麼想,他瞥了一眼搖搖晃晃的樹影:“這麼晚了還是睡吧,不需要你來守夜,這次我會看好你的。”
毫不掩飾的偏袒讓周圍的人都心情複雜,覺得七清果然命好,不管是聞生玉還是滕陵,都對他頗為照顧。
哪裡來的運氣。
“保鏢先生的責任心果然很強,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在小清旁邊守著,免得又發生上次的事。”
從樹影中走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出現在營地裡的聞生玉淡然回複,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到了七清旁邊坐下。
七清被他摁在懷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的焦點,小聲問:“你回來啦?”
滕陵往下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本該爭鋒相對的氣氛在一瞬間化為無形泡影,“好啊。”
營地裡好不容易出現的交談聲便沒了聲息,又重新歸為了寂靜,隻有樹林裡時不時一閃而過的聲音將因滿腹心事膽戰心驚而難以睡著的人們嚇得一顫。
到了半夜,月上梢頭,還是有人支撐不住迷迷糊糊睡著了,可絕大多數人依舊瞪著兩顆大眼珠子,想著明天該怎麼辦。
就是這個時候,幽幽靜靜的空間裡忽然響起了些許曖昧至極的聲音。
纏綿悱惻的親吻時不時泄出幾道軟綿綿的鼻音,呼吸交纏間,晶瑩剔透的唾液從中掉落,七清忍耐不住,總是嗚咽出聲。
兩個人的身體似乎都在發熱發燙,他縮在聞生玉的臂彎裡,整個人都被攬了進去,在月光的清輝下,在滕陵明晃晃的視線當中,甚至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清醒下——
天鵝交頸。
被摁在聞生玉胸膛前,七清睜了半天眼睛也沒睡著,香香軟軟的身體被對方牢牢擁住,不管怎麼樣也沒消散的香氣再次在聞生玉鼻尖逸出,勾動了他的心弦。
他摩挲了幾下七清的傷口,那傷口已經結痂,但照舊能看出粉紅色的痕跡,而且隻要一碰,懷裡的身體就會異常敏感的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