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信蹲下來,手剛碰到溪水,身旁突然把水潑過來。
是千穗理,她問道:“電視上男女在一起,經常玩
互相潑水的遊戲,你喜歡嗎?
“喜歡談不上,倒是不討厭。”
天氣太熱,溪水潑在身上很快會乾掉,不會造成困擾。
伊藤信感覺蠻有意思的,除了在遊泳館,還沒玩過真的潑水遊戲。
“我要為前輩報仇!”米倉早苗捧著水直接潑到千穗理前胸。
黑色的上衣包裹青澀的丘陵,清純而又誘惑。
千穗理一言不發,直接反擊,一把水潑到米倉早苗臉上。
“可、可惡!竟然攻擊臉,我要你好看!”米倉早苗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水,彎腰想再次攻擊,可是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鵝卵石,身體失衡,向後仰去。
伊藤信就在小學妹身旁,看到她要摔倒,趕緊扶住她,但忘記溪邊的泥土濕軟,加上小學妹的衝擊,兩人一下一上栽倒在小溪裡,濕透衣及。
伊藤信發現,原來米倉早苗身上有點料,平時隻是被衣服蓋住了。
千穗理看到兩人在小溪裡玩得“不亦樂乎”,也撲了過去,一起玩。
在最下麵承受重量的伊藤信,怎麼也沒料到,有一天竟然能左擁右抱,同時感受到兩位少女的柔軟。
他的頭浸在水裡,透過溪水,能看到模糊的藍天白雲。
鄉下,真好。
……
午飯時間,三人走到茶園,身上的衣服已經乾了。
午睡時間,伊藤信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先一步洗完澡的米倉早苗,露著肚皮,躺在吊扇正底下呼呼大睡。
他拿起薄被,蓋在她的肚子上,免得著涼鬨肚子。
“劃拉!”
拉門的聲音,千穗理捧著日記本走過來,她頭發濕漉漉的,臉蛋微紅,看起來剛洗完澡。
伊藤信一看她真身行頭,就知道要乾什麼。
“看日記?”
“嗯。和你一起。”
“過來吧,這邊涼快。”伊藤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千穗理脫掉鞋,上了榻榻米,趴到他身旁。
電扇在頭頂呼啦呼啦轉,將少女身上的洗發水響起吹到伊藤信鼻尖。
不同於充滿花香的淺野瞳,奶味的米倉早苗,千穗理身上的味道隨時在變,就像一塊畫布,可以任意塗鴉。
“這幾天不想看日記,所以沒找你。”千穗理解釋道。
“不用特意和我解釋,你選擇和我一起看,還是選擇自己看,都沒關係。”
“嗯。”
千穗理輕輕應了一聲,掀開日記本。
“外公沒有每天寫日記的習慣,通常心血來潮,才會寫幾頁,所以沒有幾篇,剩下的不多了。”
「八月十五,盂蘭盆節,大雨。」
「今天我、老婆子、小東西去墓地祭奠節子。說起來,當初來星野村,就是為了讓節子睡在一個美麗的地方,這裡有漫山遍野綠油油的茶園,晚上能看到美麗的星空,節子最喜歡星象、自然這些東西了,她一定很喜歡我和老婆子挑的地方。」
「也是在今天,我第一次告訴小東西她的身世,她母親死於敵對家族,那個家族已經被我和壽三郎親手除掉。」
「小東西沒有反應,非常平靜,對於她來說,十幾年沒見過的父母隻是一個名詞,沒有任何意義。」
「我本想更早告訴她的,但是和老婆子、壽三郎商量後,覺得東京政局還不穩定,不能太早告訴她身世,所以一直隱瞞到現在。」
「也是這一天,壽三郎的人,從東京來了。」
「那是一個很嚴肅的女人,一身西裝,一見麵就對我鞠躬,我實在不想記起東京那段時光,還沒在鄉下十幾年有舒服。」
「女人的任務是帶千穗理回東京,當下一任繼承人培養,看來壽三郎已經徹底穩住了東京政局。雖然我不喜歡這個贅婿,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很優秀的年輕人。」
「我讓千穗理跟她離開了。」
「望著高檔轎車離開的背影,我突然感到蕭索,雨也跟我的心情一樣越下越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是我養育了十四年的親外孫女。以後沒人背我去茶園了,隻剩下我、老婆子、拐杖相依為命。」
「晚上我和老婆子吃飯,下意識打開電視,可是那個有吃飯看電視壞習慣的外孫女,已經不在了。」
「該死!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煽情!老子當年可是和黑幫首領拿刀互砍的猛漢!」
「和老婆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一直到深夜十一點還沒有困意。」
「老婆子勸我看開點,早點休息,免得高血壓又發作,可我就是睡不著。老人睡眠少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小東西不在了。」
「我下床溜達,摸摸這,看看那,聽聽雨,嗅嗅草木的味道,雖然沒什麼用,但能讓我好受一些。」
「‘咚咚咚!’大半夜有人敲門,我打開門一看,是那小東西渾身濕透,站在門外。」
「我驚呆了,一嗓子把睡著的老婆子喊起來,讓她去準備洗澡水和熱湯——該死!如果不是腰疼,這些事就都由我做了!」
「我趕緊拿衛生紙擦掉小東西臉上的泥,問她怎麼又回來了,她說‘回家’。」
「‘你小時候嚷嚷著要找的父親在東京等你呢!他是很好的人!大家族唯一繼承人的位子等著你做呢!’」
「小東西歪著頭,眼神疑惑,仿佛我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回家。外公說過,晚上很危險,家裡才安全’。」
「就在這時,座機電話響了,是壽三郎打過來的。他問我知不知道小東西在哪,說小東西跟保鏢到福岡新乾線車站就找不到了。」
「我驚呆了,原來小東西一路從福岡車站走到星野村,至少要走四個小時,外麵還下著大雨,怪不得一身濕。臉上都是泥,還有擦痕,肯定是路上摔倒了。」
「壽三郎在電話又問了我小東西最有可能去哪,說我和小東西生活了十四年,我最了解她。」
「我看了一眼被老婆子擦得發型都亂了的小東西,感覺壽三郎的聲音真煩,沒忍住吼道:‘老子養了十四年的外孫女,就因為是你女兒,所以必須要接回東京?滾!老子不同意!有本事就派家族的人來搶,我看看他們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敢不敢對我動手!’」
「唉,現在想起來,當時說話有些重,那畢竟是節子的愛人,小東西的父親。」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小東西回來就好,回來就好……」